沈州漫不经心的往她那瞧上了一眼:“你知不知道凌月找你什么事?”
果然是她。宋以歌心中有了几分了然,不过面上却未有半分情绪外露:“臣与凌表妹不算太熟,是以不清楚凌表妹找臣所谓何事。”
这话,不是说了当没说吗!沈州不耐的扭了头,眉宇间只差没有用笔蘸着墨写上几个大字。
宋以歌可不敢再此事惹怒这位主,她只能尽量缩小自个存在感,蜷在马车的一角坐着。
直到茶楼前,整个马车内的气氛都是一种别样的压迫。
清寂褪去,喧闹跃然入耳。
宋以歌睁眼,马车刚恰停下,内侍的声音传来:“殿下,茶楼已经到了。”
“下去。”沈州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倏然炸响。
宋以歌朝着他拱手:“多谢殿下相送。”语毕,她便将车门推开,踩在小凳子上下去,等着落地,她本想在回身道个谢,就见沈州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眼前。
此刻他虽是心情不佳,可眉眼间也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朝气,他才堪堪露了面,便不知惹来多少姑娘的回眸相顾。
感受到那些姑娘炙热又羞涩的目光,沈州虽是习以为常,可还是没忍住的又黑了脸。
他沉着脸抬头,就见在茶楼的二楼处,站着一位身段娉婷的姑娘,她倚在柱子上,正饶有兴趣的望着街景。
倏然间,沈州整个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宋以歌此刻正好就站在他的身旁,总觉得他此刻变得可怜兮兮的,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一般。
她心中诧异,顺着沈州的目光往上瞧去,就见着了凌月。
宋以歌瞧了凌月一眼后,不由得又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沈州,他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依旧痴痴地望着楼上的人儿,若是他有一条尾巴的话,此刻必定是恹恹的搭在地上一扫一扫的。
虽说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可他和沈檀真的不大像。
宋以歌站在身侧拱手:“殿下,臣便先上去了。”
这一声总算是将沈州的神给勾了回来,他看向宋以歌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又狠又凶的,简直是恨不得将她的皮给扒了。
沈州没有说话,宋以歌便又重复了一遍:“若殿下没什么事,臣便先上去了,凌表妹还在等着臣。”
“宋侯爷。”沈州阴测测的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
“你这般大大咧咧的与凌姑娘见面不太好吧。”
“臣与凌表妹之间清清白白,自然行的端坐的正。”
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在他胡言乱语下来,便是为难人了,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心,沈州也只得大手一挥,让她给滚上去。
宋以歌松了一口气,也不和沈州再做纠缠,立马就进了茶楼。
在她身影消失在茶楼口的刹那,楼上的那人也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的,沈州倚在马车上瞧着,气得鼓了鼓腮帮子:“这个小没良心的。”
茶楼喧闹,凌月便特地在一处角落寻了个位置,让店家用屏风将这儿与外面隔开。
宋以歌到的时候,凌晴正在倒茶,见着她笑着一眯眼:“五妹妹,坐。”
宋以歌一愣,随即便笑道:“大姐姐火眼金星。”
“不是我火眼金星,而是我熟悉你的身形。”凌月将手中的热茶推了过去,“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吧。”
宋以歌接下:“你若要见我,遣个人来便是,何必要劳烦十一皇子。”
“这次虽是我糊涂了。”凌月笑,“但我还不是想着,为了宋表哥与六妹妹之间和睦些吗?这万一要是被六妹误会了,多不好。”
宋以歌眉眼冷淡的在凌月脸上转悠了一圈后,才说道:“你以前是做过什么?为什么会给小嫂嫂这样的错觉?”
凌月无辜极了:“我以前不太知事,一心只有凌雪小贱蹄子,哪有什么心思同六妹打交道,不过了六妹的心思我这个当长姐的,多半也能猜着几分。再言,我这般还不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嘛。”
“那你同十一皇子,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宋以歌问道,“先不说他年岁比你小些,你也是个明白人,为何要与他不清不楚的扯在一块。”
这词倒也没用错,他们之间的确是不清不楚的。凌月叹气,避开了这个话题:“我今儿出来是审问你的,怎么反倒变成了你审问我?”
“我们府中的事,你哪有不清楚的地,今儿让我出来,不过是为了确定确定吧。”宋以歌说着,眉头顿然一拧,余光看向了自个的身后。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好像在暗处盯着她似的。
凌月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样,她瞧过去,一下子就抿唇笑了:“别紧张,后面瞧你的,正是那与我不清不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