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被傅宴山突如其来额火气给吓了一跳。
良玉将宋以歌的面具揭开之后,并不敢在停留,连忙从床沿边上退了下来,垂手站在屋中。而凌晴本就有几分畏惧这位傅将军,如今见着他面色这般冷,自然是被吓得更加厉害。
傅宴山这般生气不是没有理由的。
原先老侯爷还在的时候,那次出府不是带着一大群人,不说跟在他身后的暗卫,就是跟在他身份保护他安全的侍卫都不止十人,而且老侯爷还是有武功傍身的,都这般小心。而这两人一个个的全是病秧子不说,胆子还格外的大。
此时帐幔已经被良玉用金钩子给勾了起来,露出了躺在床面上奄奄一息的人儿。
也不知是不是面具带久的缘故,她那张小脸竟然比之前还显得苍白。
整个人也是孱弱的紧,似乎只要他想,他便可以很轻易的捏断她的脖子,让她在顷刻间断气。
傅宴山几步走过去,站在床沿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毫无血色的那张小脸:“大夫怎么说?”
良玉道:“大夫说姑娘的伤势不算严重,这两日便能醒过来。”
“她这还不算严重吗?”傅宴山冷笑,可到底是顾及着这里不是他的将军府,也不是他的秦王府,便也只能硬生生的将心头的这团怒气给忍下去。
“罢了。”傅宴山又道,“你们将最近府中一些棘手的事务给我打理吧。”
凌晴听闻,顿时眸子就亮的吓人,她平常看看账本管管内宅还可以,可一旦触及到府外的事务,她是真的力不从心,是以这些日子府外的事务,基本上她是看一眼之后,就搁在一旁,不愿再看第二遍的。
如今听说有人主动请缨,她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凌晴忙道:“那妾身先带将军去书房。”
萧长烟将菜夹着往自己的嘴中塞,一边塞一边用脚踢着慕容,示意朝阿雪他们那里瞧上一瞧。
也不知这个金陵城是不是有什么妖法,竟然能让两人接连着恍惚。
而且还是从刚进金陵城门便是如此。
慕容冷冷淡淡的瞧了一眼,便没什么兴趣的将视线移开,转向了另一处。
萧长烟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之后,便埋头自个用膳,对于这两位在路上顺手捡的,她可没什么过多地精力去搭理。等着她将碗中的最后一碗汤喝完之后,萧长烟舒舒服服的舒展了一下身子,笑着对着两人说道:“一会儿我要同慕容出去见一位故友,你们两个就在客栈中休息吧。”
阿雪听至此,恍惚的神色这才稍稍收敛了些,她仰头讨好的一笑:“萧姐姐要去哪?”
听着这个称呼,萧长烟浑身有些不自在的打了一个冷颤,她也不知为何,这人从一开始的客客气气的萧姑娘,到现在的萧姐姐,明明她声音也算是甜滋滋的,可真得听在耳中,萧长烟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男子也应了声:“我听说最近金陵城不太平安,你们路上小心些,尽量早些回来。”
面对这人时,萧长烟在暴躁的脾性也不自觉地收敛三分,她颔首,瞧着这人清淡的眉目:“那你们在客栈中也注意些。”
“好。”男子声音也显得清淡,可却又有种温煦。
萧长烟眯着眼审视着他,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能与他相配的应该是像以歌那般的姑娘,只是她也没有插手人家家事的打算,等着慕容用完膳之后,两人便银钱一付,便一前一后的出了酒楼。
阿雪见此,立马伸手扯住了男子的衣袖:“夫君。”
“阿雪姑娘。”男子笑着,手下却毫不留情的将他的衣袖从她的手中给扯了出来,“你我关系未有定论,还是别这般唤在下了,因为在下实在是无福消受。”
从酒楼出来,萧长烟便心情舒畅的长松了一口气:“原来金陵便是这般的,真好。”
慕容亦步亦趋的跟在萧长烟的身侧,轻声道:“你若是喜欢,那日后我们便在此处定居。”
“你就算不说,我也有这般打算。”萧长烟笑,“再说,这儿还有我的宋小美人陪着了。”
慕容听她说起这人时,倒是难得的开口说了句:“你好像不太喜欢那位阿雪姑娘。”
萧长烟翻身上马,毫不避讳的点点头:“我的确不怎么喜欢她,她成日都这般楚楚可怜的,活像我们一路都在欺负她似的,可其实了,我们谁不让着她呀。”
“面容虽好,可百年之后也还不是白骨一具。”萧长烟带了几分不屑,她将缰绳拉在掌心中,摩挲了一会儿后,又说道,“你可知淮阳候府在哪?”
慕容道:“问问便知。”
等他们赶到淮阳候府的时候,已是月上黄昏。
侯府静谧恍若无人之地,只余两盏大灯笼挂在檐角上,随着夜风不断地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