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张张嘴,瞧着宋以歌不给自己半分余地时,余下的话也只能全都咽回了自己的肚子里,换了另一句:“那下官告辞。”
等着许生将竹帘打起来,走到廊下时,傅宴山眼尖的发现,这人的面色不太好看。他暗中给风覃使了个眼神后,便同谢景重告辞,直接出了清风院。
谢景重瞧着他远走的身影,欲要回身问许生宋以歌的身子如何时,就见他也是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侧走过,就连客套都省了去。
这两人……谢景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往屋内看了眼。
谢景重进去的时候,就见着宋以歌正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凌晴同良玉说着话,她们声音又轻又细,他压根就听不出来她们到底是在说什么。
倒是听见脚步声,宋以歌率先睁了眼,有些沉静的眉眼终于了几分欢喜,她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圆凳:“谢大哥快过来坐。”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谢景重的眉眼倒是舒展了些:“好久都没有听见你这个丫头这般唤我了,还挺想念的。”
宋以歌捂着嘴笑:“那日后我倒是不介意经常这般喊谢大哥的。”
谢景重依言坐了过去:“我怎么瞧着许太医离开时,好像神情不太好,你们在里面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呀。”宋以歌道,“就是贺喜,除此之外也就是让良玉送他出去了。”
“怎么?谢大哥也觉得许太医今儿有些阴阳怪气的吗?”宋以歌说话的时候,眉心微动。
不像是故意为之,反而像是无意一般。
谢景重只道:“我同他不太了解,也不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只是曾听人提起过,他好像挺温和的。”
“或许是吧。”宋以歌眯着眼一笑。
同她说完许生后,谢景重这才想起自己进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道:“对了,你先前说你要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有啊。”宋以歌说道,“谢大哥,你还记得我遇刺一事吗?”
谢景重抿了抿唇,眼珠子却利索的在她的身上转悠了一圈,其意思是不言而喻的。
“这件事还要靠谢大哥转述给谢小侯爷。”宋以歌说道,“我在昏迷之前,听见那群人说,他们的目标其实不是我,而且沈州。”
谢景重眉头皱的更厉害:“沈州?十一殿下?他?”
语气之中是慢慢的不可信。
沈州虽受宠,可却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皇子,就连府邸封号都没有,完全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除了是陛下的皇子之后,旁的可就半分用处都没了。
别说什么夺嫡争储,就连在朝堂之上,他连半分位置都没有。
这样一个人,到底是谁会想要杀他?
“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吗?”谢景重忍不住重复了一遍问道。
她说的若是什么凌初,谢景初,豫王他们几个,他都能找到理由,可沈州……他是真想不出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没有。”宋以歌道,“若非如此,你觉得我还有命回来吗?”
“可是为什么?他们根本没有对付沈州的理由啊!”谢景重急道,“他就是个闲散度日的皇子罢了。”
宋以歌听此,淡淡一笑:“看来谢大哥对金陵城中的事,还是不太了解。”
这话说得莫名,谢景重抬眼一脸狐疑的盯着她,不太明白她说这话到底是何意。
“你或许忘了沈州是养在谁膝下的。”
谢景重不假思索的一拍手:“许妃。”
“许妃又是谁的生母?”宋以歌垂着眼帘再问。
谢景重浑身一颤,就连手指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他沉默了半响之后,才艰难的从嘴中说出了两个字:“秦王。”
宋以歌脸色有些许的凝重,半响之后才动作迟缓的点点头:“是啊。”
许生跟着傅宴山一路回了将军府。
傅宴山刚踏进书房,许生便紧跟着进去,随后反手便将房门给掩上:“表哥今儿也在那?”
“我是以歌的未婚夫,那宋以墨便是我的大舅子,我理当在那。”傅宴山拉开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你也坐。”
“今儿你出来的时候,我瞧你面色有几分不对,里面发生了什么吗?”傅宴山神色倒是平静,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人的样子。
可他越是这般,许生心中便越是警惕:“也不曾发生了什么,是我一时想起了旁的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有些失控了。”
“没想到因此惹来表兄的担心,是表弟的不对,还请表兄责罚。”
“小事罢了,责罚你做什么。”傅宴山不在意的挥挥手,“我让你来,只是想问问近来金陵如何?可有什么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