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就去床上睡,坐在这里做什么?”
木景烛走进房间,一句话就将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曲幽荧给叫醒了。
“景烛,你回来啦!”曲幽荧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我等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有些事去处理一下。”
木景烛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因他的动作,带起一阵风,而这阵风中,混合着一种香气。
是一种只属于女人的香味。
曲幽荧鼻子微动,问,“你是去女人堆里了么?身上一股香气。”
她本来说这话也只是无心,但说完就想起了那个和木景烛曾有密切接触的女子,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但能让木景烛身上只夹杂着这一种香味的,必定是他曾和这个女子有过亲密的接触。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仿佛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泛起阵阵的痛意。
“去寻了一名女子,了解一下关于水府的一些事情。毕竟有些事,里面的人会不想说,外面的人却知道。”木景烛没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眼睛盯着放着金子的盒子不动,忽而说,“你怎么把盒子放在这里?”
“我发现了这个。”她敛下心头的酸涩,摊开掌心,拿出那一截纸屑,“是在盒子里的机关中发现的,这是信封的一角,我以为你是发现了机关里的东西,所以才出去的。”
“里面的确有东西。”
“什么?”
木景烛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信封的一角,的确破了一个缺口。
“是老太君写的。”
曲幽荧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老太君希望他们背地里继续调查,因为她怀疑,从水府出现第一具女尸开始,就已经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但他们比较在水府的目标比较大,所以老太君才会出此下策。而且在信纸的下面,还附赠了一张,水府的详细地图,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包括下人。
“这么详细,怕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曲幽荧低头看着,总有些不信,将信纸放在桌上,问,“这真的是老太君给的?”
“老太君年前右手受了伤,不能写字,这是她身边的婢女代写的,我今日出去,就是寻人做了笔迹对比。”
“所以真的是她?可是这说不通呀!”
曲幽荧不明白,这个老太君分明就是假的,死的那具腐尸才是真正的老太君,可是她为什么还要他们继续调查?
“你说她就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揭露吗?”曲幽荧手指捏着信纸的一角,细声的说,“还是故意所为,目的是想要我们给她铲除踏脚石?”
“三十五年前,老太君曾被人绑架,最后人是救回来了,但腿却被打断了。”
曲幽荧一听他突然这么说,心头一跳,道,“这是和三十五年前的事有关系?”
“不清楚。当年那件事好像被刻意隐藏过,水府中知道的,只是老太君被人打断了腿,但据我所知,在老太君被绑架的那段时日内,正是水府再度选择家主的日子。之后老太君回来,许是受了刺激,像变了个人,然,没多久她便拿出上书古卷,说这一代无家主适合者,从此之后,水府大小适宜,便一直由老太君本人把持。”
“我看水府的几位老爷,虽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看起来都不像是雍容之辈,怎么就没有适合者呢?反之,我觉得水雾泽和水麟泽也不像是家主的合适人选,怎么就笃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呢?再者,水府的家主历代都是用上书古卷选择的,难道家主的位置就不会落在水瞳泽的身上?”
曲幽荧一连说了好几种可能性,这些木景烛也曾考虑道,但他的目的是,不管上书古卷选择了谁,他都必须让水麟泽成为水府家主。
只是这事,他不能告诉曲幽荧。
“眼下,老太君,水雾泽和水麟泽同时叫我们私下调查,那么这事就不一定能弃明投暗。”木景烛收起桌上的信纸,边说,“所以你这些日子需保持警惕,就算那幕后之人不出现,宜王也会再度来找你。”
提起宜王,曲幽荧就皱起了眉。
“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我本就毁了他手下的一个兵吗?他有必要缠着我不放吗?”
“嘿”的一下,木景烛笑了,他这一笑,笑得很是柔和。
“你道他真的是记仇,才百般寻你麻烦?”
曲幽荧眨眨眼,道,“难道不是吗?”
木景烛摇头站起来,捧着放在桌上的金子盒走到柜子前,打开,“不是。”
“那是什么?”
曲幽荧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你的红珠。”
曲幽荧一震,下意识的低下了眼。
木景烛放好盒子,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说,“关于红珠的事,想必师父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
曲幽荧仍不吭声。
“从襄陵镇王氏满门的案子开始,红珠就开始悄然出现,紧接着你遇到了姜潋,然后便是和宜王的人挂钩,一直到现在。”
曲幽荧蹙起的眉越发的收紧,她听着木景烛的话,抬眼就说,“你的意思是,宜王也想得到红珠?”
木景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水府的上书古卷和密教天玄的宝藏有关系,而红珠出自天玄教,即便此次没有皇命,他们也会来到水府。”
这一次,曲幽荧咬起了嘴唇。
席凤翊告诉她,红珠在她手里后,不管是谁,哪怕是她最亲密的问,她都不能给。
那东西,是她母亲牺牲自己的性命留下的东西,即便是沾满了血腥,她也有义务收集一切,然后彻底毁掉。
“所以宜王那天寻你,是要将你带走。只要掌控了你,就等于牵制住了所有人。”
言语之间,木景烛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睛蒙在阴影当中,瞧不出是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