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有情况?”
她问,是因为想到每次水瞳泽出现在水府,都没看到水麟泽与他那么亲近,眼下水府的上书古卷丢失,人人噤若寒蝉,他们却有闲情在打趣一个女人,这种做法,其实是很出格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快说话呀!”
曲幽荧见他盯着自己不语,有些不耐的催促。
水麟泽噗嗤一声轻笑,“你还真信我说的?”
曲幽荧神色一凛,本能的察觉到了什么,不禁怒气再上,“水麟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宜王昨晚去了奶奶的房间,今日天还未亮,他就离开了水雾城。”
“啊?”水麟泽突然这么的一句话,叫曲幽荧反应不过,她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被对方用扇子打了一下额头,才反应过来,“宜王走了?”
她大松了口气,宜王一走,至少她的小命是保住了。
但随机一想,有些不对劲,双手趴在桌面上,紧盯着水麟泽,她问道,“宜王怎么会晚上去找老太君的?他又为什么要离开?此刻水府风云涌动,上书古卷迟迟不出,他不是应该留下来分一杯羹——”
说到这里,她突然自己停了下来,对面的水麟泽看着她,拿起扇子,漫不经心的摇了摇。
“宜王昨晚来水府,今早离开,上书古卷也在同一时刻被发现丢失,难道说,是他偷走的?”
水麟泽眨眨眼,道,“你觉得呢?”
“这绝不可能。”曲幽荧十分肯定。
“为什么?”
“你若说,宜王离开水雾城,这事我相信。而让他离开的理由,多半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那东西,或许只是他自己认为的上书古卷,并不是真的。”
“何以见得?”
“因为姬王未曾离开不是吗?”
这里面的意思,水麟泽自然再明白不过了,但他却说,“就因这个,所以你认为宜王是拿着假的上书古卷离开了。那我问你,宜王嫌疑如此之大,为什么水府还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这样一来,宜王得知后,岂不是会憎恨水府。”
“水麟泽呀,你该不会把我当白痴吧?好歹我和景烛从小一起长大,耳目熏染他破案之道,这些还看不出来吗?”曲幽荧没好气的说,“水府会爆出东西丢失,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姬王。”
水麟泽摇着扇子,还不时地打着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曲幽荧不理他,径自的说,“姬王和宜王都在争夺储君之位。宜王去见老太君,得到上书古卷,拿到后,以宜王的性子,必然会尽快离开,好取得先机,抢在姬王前面一步。但这样一来,事情肯定会传到姬王的耳朵里,那么还留在水府的姬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水府唯有抛出上书古卷被贼人偷走,好来权衡两位王爷。”
水麟泽慵懒的神情下,眉头轻微一挑,没有说话。
“第二,引人上钩。”
“你指的是潜伏在背地里的那个人?”
“不全是。”
水麟泽微微迟疑,“那是什么?”
“我知道,在水府每逢重大日子的时候,都会拿出上书古卷来让子孙参拜,可是这次老太君寿辰,加之选妃和选家主三件大事,老太君都没有把上书古卷拿出来,任凭几位老爷劝说,老太君都没有答应,这说明什么,我想凭借四公子的聪明才智,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水麟泽扇子一遮鼻子一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似笑非笑,也不回答。
“你当初可是说要去偷上书古卷的,偷到了吗?”曲幽荧故意打趣道,“你不会去偷,因为真正的上书古卷怕是早就不在水府当中,或者在,但至少老太君是以为它真的丢失了。”
“哈哈。”水麟泽干笑两声,“你还真的很聪明,但你也该知道,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你说的第一个原因,就足以让水府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奶奶维持了一辈子的心血,她不会允许毁于一旦的。”
“那若你——”你奶奶不是你真的奶奶呢?
曲幽荧本想说,但话到嘴边,她觉得不妥,毕竟水麟泽此人,还不能完全的相信,毕竟此人是知道水无月之前寻人假扮的事的。
“我什么?”水麟泽不知她在想什么,追着她的话便问。
曲幽荧摇摇头,摆摆手,不想回答,但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从石凳子上站了起来,靠近水麟泽。
水麟泽恐女,虽然这些时日与她接触之后,稍微好些了,但一看到她靠近自己,就想到那次被她耍,他就全身冒冷汗,往后一缩,他收起扇子,指着她说,“有话好好说,你过来做什么?”
“我想问你,我师父呢?他没有跟我们出府,他现在还在你那里吗?”
“席凤翊?”水麟泽见她停下脚步,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从石凳子上起来,走到凉亭出口的地方,确认安全了才说,“我不知道。他在你们出府后,说有些事要办,就走了,但他说了水府的事没完,他要的东西没得到,还是会回来的。”
“走了?”
曲幽荧紧皱起眉头,她昨晚才知道三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娘亲和师父都参与过。
现在娘亲不在了,唯有询问师父才可以确信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他突然离开,时间上会不会巧合了些?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前方有个婢女缓缓走来,见到水麟泽行了礼,说,“四公子,曲小姐,老太君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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