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棠正端着杯子,抿了口茶,喉结翻动咽下去,说:“季总不是已经在解决问题了?靠殷老的关系,您再亲自去缅甸,说不定还有谈判的可能。”
当年季凡森为了开发权在缅甸耗了近小半年,眼下季临川最犹豫不定的就是时间问题,他怎么安心一走就是几个月。
他凝眉沉声道:“那边再限制出口,总不至于掐断自己的经济命脉,矿场一时半会还不可能全部叫停,以后他们不再跟外来商合股开发,凭当地政.府的实力很难全部独立开采,这件事一定还有缓和的余地,你们时刻关注当地军政情况,殷老交好的那位总司令,待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去拜会。”
季临川已经发话,东南亚区长也只有再回缅甸继续等,何亮虽一再叫苦不迭,说原料库存锐减,抱怨缅甸供不出货,他也不能冒着违抗季总的风险,替滇北再继续施压。
会议结束后,林秘书进来整理他面前的文件,季临川揉揉眉心问道:“现在几点了?”
“三点二十。”
季临川疲惫地推开椅子,出会议室进自己办公室,穿上外套正打算走,桌上手机正在充电,中午开会时自动关机,他就交给了助理拿回来充电。
“林秘书!”他握着手机厉声喊道。
“怎么了季总?”
“谁动过我的手机?”他盯着屏幕,因为手机是开机状态,通常充完电第一次是需要密码,而现在直接指纹便可以打开,显然是有人先用密码开过一次。
林秘书没亲眼见谁动过,不确定地说:“一个小时前殷小姐来过,她在这里等了一会儿,见您一直没结束,说晚点再来。”
殷茵……
那女人见他按过一次房门密码就能记牢,而且不拘小节,几次直接登门而入,她自然也有可能在他用手机时,记下他的解屏密码,六位数字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订婚前殷茵对诸多事情都表现得很大方,尤其在他的私事上并不多嘴,这也是他毫无顾及的原因,但这女人现在未免也太过分,竟然翻他手机!
季临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住在医院的女人,单是直觉,他就放心不下。
拿起车钥匙下楼,车上了路,一个电话打过去。
电话嘟嘟长音,每一秒都牵扯着他的心跳,像压上万斤石头,死死往下坠。他恨得猛击方向盘!因为缅甸问题,他现在变得束手束脚,从来没有过的念头瞬间攀上大脑,他竟想放弃,放弃整个翡翠产业!
转瞬间,他那份桀骜不羁肆意漫出,他是谁?他是季临川啊,他怎能允许自己轻易被打败?
终于……她接了。
最先听到的,竟不是她那一贯淡然细软的声音。
而是一个熟悉又让他直皱眉头的男声。
“你跟魏沉在一起?”
“等一等,我待会儿打给你……”她正说着,魏沉的声音又冲了出来,“今天谁不离婚谁是孙子!姐,你让开!”
“你不在医院?”季临川看着眼前闪烁的红灯,斑马线上已经空无一人,他说:“告诉我,你在哪儿?”
欧阳妤攸犹豫了片刻,觉得告诉他魏沉的事并不合适,他也没必要掺和进来,“我病好出院了,放心……”
电话里隐约是魏沉在那边咋呼道:“排队排队,结婚要排,妈的离婚也要排!”
欧阳妤攸片刻停了话,捂着电话说:“我现在有点事,再见。”
再见?
季临川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重新规划路线,往民政局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