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怅然若失,轩辕大磐望着那疤脸汉子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轻声道:“她去里头沐浴了?”
“是,为那位贵客将水倒进去了。”
疤脸汉子缓缓回了一句,自木阶缓缓而下,又是一阵难听至极的呻吟,他双眼一直未曾离开轩辕大磐所在。
苦笑一声,轩辕大磐摇了摇头道:“若是我说,我没看到,你信不信?楼上那位收拾完,我找店家两套衣服拾掇拾掇就走。”
若是不算与徐凤年那趟江湖,这应当算是他第一次真正行走江湖。心境之差,天差地别。哪怕是与徐凤年一同游走天下那一次,他都不曾有过任何担心。
牵着劣马的老黄一身指玄境界,驭剑之能不知多少。那六千里一剑,武帝城头甚至是能让那位东海武夫出手迎战。他一身大天象,便是再用不出来实力,只要是那股气机尽数外放,便是如今跟在身后如狗一般的柳蒿师,也绝不敢与他正面对敌。
至于那一趟江湖,一个仰慕江湖没有半点武学修为的世子殿下领头,左边跟着一位身挎着木剑整日里做梦想当一顶一剑客的温华,右边老黄与轩辕大磐能不开口,从不开口。可以说一路遇见的最强的江湖人,也就那位养的刁蛮性子的徽山紫衣了。
倒是还遇到一个有趣的小和尚,身边跟着一个名叫李东西的小娘,至于最后回来一路遇到的那位白狐儿脸,便是三分有意,七分随缘了。一位天象,一位顶尖剑仙指玄,遇到最多不过六品境界的高手,还能觉着什么危险?
一步步走下木阶的疤脸汉子自然是不信这无端端半夜进店之人说的鬼话。江湖人做江湖事。第一趟拒绝了,便已是表明了态度。接二连三想敲着门进这杀局,那便是自寻死路。
死路之中,他也留着一线生机。只要这半夜入城的两人,少一丁点的好奇心,安安分分上楼沐浴,第二日凌晨便离开店门而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行走江湖,好奇心害死的人,太多。今日这店里,终究是得多留下两条人命。
走到一层,两人相隔已不足五步,轩辕大磐一步不退反倒是缓缓绕道客栈柜台之后,蹲下身子向里看去,里头有两个人。
看着装束便知是掌柜与掌柜夫人。皆是用布堵着嘴,裴南苇手臂粗细的麻绳,死死锁住两人的四肢,掌柜脑袋上鲜血缓缓流出,身侧还摆着一根带血擀面杖,进来之时发出的那一声闷声,只怕就是这位掌柜脑袋与擀面杖一同传出来的。
可怜的擀面杖,怕是这辈子都别再想着擀面了。
虽是血流不止,但这掌柜胸腹之中还在上下而动。还是有气。身侧掌柜夫人面色惶恐,嘴被封的死死,也不知是刚醒还是喉咙发不出声,瞪大着眼睛,只露出哀求神色。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