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澜溪自己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一抹灼烧的嫣红从微微苍白的脸上闪过,她轻轻将习题册合上放入到书架里面,沙哑的嗓音轻声道:“对不起。”
绵软的嗓音配上病态的虚弱感让她这句话更加诚恳了几分,纪姚紧绷着的心脏也缓缓舒展开来,可震惊还在,难以消褪,半晌之后纪姚笑笑,低低道:“我也知道我刚刚说得过头了,可是小澜溪,男人真的是下半身动物,你不要看他们表面有多高尚美好,我说真的,无一例外。”
具体为什么要跟澜溪说这些,纪姚不清楚。
可是她有那么一种感觉,很模糊但是很强烈,就是要拉住她不要让她再往深渊里面沦陷了,否则当有些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会知晓很难挽回你看,此刻她的脸就像她的心一样,脆弱得一碰即碎,她自己都知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哎”纪姚突然蹙眉,抓住她的手问道,“你怎么啦?”
那张苍白的脸上清澈的水眸闪动了两下,一丝明显闪烁的水光便浮动上来,温热地红了她的眼眶,纪姚看得心惊,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对刺到她。怎么就快哭了呢?
澜溪抬手捂住额头,表情微微痛苦。
“没事,”她轻声吐字,“我感冒,太难受了。”
病毒折磨得她头脑浑噩酸胀,神经末梢也异常慜感,听到不舒服的话磙热的泪水就渗出泪腺,抵抗力骤然下降到半点都没有。她不是不委屈的,只是想着已经过了那么久,他怎么还不来呢,可她越这么想,越觉得周围空气冷若寒冰,没有一丝暖。
手脚冰凉着怎么也缓不过来,澜溪怔怔看着黑板,一滴眼泪仓皇掉在了围巾里面。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在她彻底栽倒在教室之前,“王贱贱”蹙眉叫了她的名字,让纪姚起身陪她去医务室看看。
昏昏沉沉地往外走,一拉开教师门就是一股寒气迎面袭来,澜溪缩了缩肩膀转身将门带上,接着就听见身后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
“雪!”纪姚凝视着天空惊喜得叫起来,“哈哈,是雪,下雪啦!”
这样的惊呼顿时唤醒了在教室里同样浑噩上课的学生们,几乎同一时间内楼层里几个窗口同时打开朝着窗外望去,谁也没能想到C城的第一场雪下得这么大,鹅毛一般,一片片飘着往下面落,她们的教室在三层,站在栏杆处正好可以看到雪花贴着整座教学楼漫天而下,美得让人窒息的画面。
纪姚兴奋死了,拉起她的手:“快,快,我们快点下去!”
澜溪也看得愣了,太阳穴的位置还在突突跳着闷痛闷痛的,此刻意识清醒了不少,一手被纪姚拽着往前走,她一手赶紧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翻到慕晏辰的名字给他发短信,简短的几个字想都不用想
“你快点看外面,下雪了。”
她的印象里,这个时间慕晏辰一定是在公司里忙碌着的,他不管有天大的事情都不怎么会放下他的工作。办公室里那个落地窗真正打开的话视野很是广阔,几乎可以看到C城的全貌,他站在那个地方看下雪肯定特别美。
恍惚间已经被纪姚拉去了楼下,整座教学楼都打破了上课时的沉闷气氛,了起来。
在外面站了半天纪姚才想起是要带她去看病的,她居然拉着她站在这里冻了半天,脸顿时涨红,纪姚赶紧拖着身后还在愣怔中接着雪花的女孩子进了医务室。
澜溪坐在椅子上任由医生上下打量着,从额头摸到她的手,最后确定她不但感冒严重而且有些高烧,冰凉的体温计贴着肌肤塞入腋下,她小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