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有些不自然,笑容里透出一丝苍白摇摇头:“没有,他回来这么久只回家过一次,跟聂明轩他们聚过,可是遇到你都没有跟你好好打过一次招呼,你会问很正常。学长,下次要是他不忙我们就一起吃饭,好不好?”
下次。
纪恒点点头,淡然道:“别把我的话放心上,如果你现在觉得开心,就跟他好好在一起,毕竟这几年你过的都不是很好,他能让你舒服点,也挺不错的。”
料理店喧嚷的环境里面,他缓缓说出的这几句话让澜溪脸色彻底白下来,筷子顿住,她水眸怔怔地望向纪恒,一瞬间就觉得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震惊,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手脚瞬间冰凉。
纪恒温柔的目光凝视著她,眸子里掠过一丝痛,放下筷子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你先别去猜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澜溪,就算我知道也没什么可怕。”
“其实我一向觉得自己很传统,上学工作都按蔀就班,尊敬长辈照顾晚辈,以后结婚生子也应该一样,我应该很难接受除却正统思想之外的任何事……可是澜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察觉到你跟他的事到现在,我都那么平静。就像现在,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澜溪长长的睫毛垂下,摇摇头,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
纪恒眸子里碾过一丝剧痛:“我在想你大一时候刚刚流产过后的样子。澜溪,连那种事我都可以接受,更不要提你现在做的每个决定,哪怕再荒唐我都知道你有你的理由。我只是怕澜溪,我现在不敢放开你,我怕你一旦又选错了,下次你受伤的时候我不在,你怎么办?”
澜溪心一抖,瞬间酸涩上涌,莫名觉得心酸无比。
纪恒看着她的表情,骤然觉得自己说话说得不是时候,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他似乎说得太多了。可是心里的阴霾和压抑却在渐渐散去,他也许这样也没有错。
松了松她的手又重新攥紧,纪恒压制住满腔的柔情,深邃的眸凝住她,低哑道:“或者我们说好,如果有一天你跟他在一起不再开心了,你觉得难过了要分开,不要以为你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人。至少我还在,受伤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吗?”
澜溪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纪恒的目光明明没有那么热,她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烧出好多的洞来,心脏微痛,她一直以为这样罪恶的事情说出来是会被责备的,是要遭歧视的,她无法跟任何人用言语形容自己有多折磨,她沉醉得毫无办法,可是可耻得无法说出口来。
为什么在他这里这一切就统统不算罪恶,就统统可以被原谅了?
为什么他不怪她,甚至连后路都亲手给她铺好?
心里堵得厉害,酸成一片,澜溪睫毛上一片湿润,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嘴角勾了勾,一抹苍白的笑荡开,纪恒抽回手:“行了不说了,我们吃饭。”%&(&
他无意搅得她连饭都不能好好吃。
料理店距离公司有几分钟的路程,中午的阳光晒着整座繁华又寂寥的城市,澜溪突然觉得身旁的男子很安静,一身利落的白色,让这个浮躁的城市多了几分安定。
“学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她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纪恒淡淡道:“算是最近吧……以前只是觉得奇怪,没有多想,最近才敢确定下来。”
说完他抬眸看看前面的路,俯首轻问:“那个孩子是他的?”
澜溪小脸闪过一丝黯淡,并不回答。
纪恒心里微微震撼,看来猜测再一次被证实了,他惊讶的是他们竟然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薄抿着,他低低问出一句:“那你们到底是谁先喜欢谁?”
那样大的年龄差距,那么明显的关系,他们到底是怎么冲破那一条界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