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刚打开花洒,浴室的房门一响,她扭头,傅默川走了进来。
“傅总这是想和我一起呀。”她一怔,随即一笑。
傅默川已经脱下外套,黑色衬衫的领口散开几粒,他薄唇紧抿,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迈步朝她走来。
安晴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其实她并没有他想得那么贱,这三年来她都没有过男人,洗手间那次,现在想起来都还胆颤。
可是他能相信吗?他早就把她当成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了吧,否则怎么会让她去陪刘强。
安晴心底越是苦涩,嘴角的笑越甜,落到男人眼底是分外刺眼。
脸颊贴上冰冷的墙面,安晴心底也凉了一片,如今的他是有多讨厌她,厌恶到连脸都不愿意看到。
被范之海打过的地方疼得厉害,她不由得出声。
“疼……”她反手握住傅默川的手背,嗓音轻颤:“默哥哥,我疼……”
她一时没留神,叫出以前对他的称呼,傅默川眼神微动,不由得松开了她。
安晴低低吸着气,漂亮的眼底水气弥漫,被傅默川转过身,他漆黑的眸子,很快便看到她身上一片片的伤痕。
浴室里雾气氤氲,虽然知道她受了伤,他也没仔细瞧,现在看着她身上的大片青紫,仿佛精心呵护的珍宝被人摔碎,他心底生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洗好了出来。”
他冷冷扔下一句,留下满脸痛苦的安晴,转身走出浴室。
等到安晴再次出来,傅默川身上随意披了件浴袍,优雅地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烟。
“洗好了?”他抬头睨她一眼,淡淡吐出一个烟圈:“床上去。”
安晴觉得自己特别像那种召之即来的女人,她没吭声,听话地走到床侧。
“傅总,人家可以了。”她故意软得嗓音,动听得不行。
傅默川看她一眼,俊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随手掐了烟头,迈步朝她走过来。
“傅总……”
她舔舔嘴,准备说点什么缓解这尴尬的心情,傅默川沉着脸坐到她身边。
她脸上的排斥和抗拒,令傅默川嘴角的嘲讽更浓了。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一切,傅默川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瓶跌打药,抹到她身上,然后狠狠揉开。
对上她的意外,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底掠过浓浓的厌恶:“你以为对着这身皮能让人做得下去?看着就恶心。”
恶心?
安晴抿紧唇,是她痴心妄想了,她怎么能以为,这男人对她还有那么一丝关心?
瞧他的动作就知道,毫不温柔,大掌揉过身上的伤处,安晴疼得小脸扭成一团。
“傅默川,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吧?”她忍着痛,故意看着傅默川问:“你心里还有我,对吗?”
傅默川动作一滞,手还按在她身上,嘴角冷笑:“范安晴,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现在姓安。”安晴静静回望他:“如果要脸和要你,我选后者。”
她的话令傅默川眸子更冷。
“无论你姓什么,都特么一样那么贱!”
毫无征兆地,他蓦地甩掉药瓶,一个翻身压过来。
三年前他被收监的时候,也是这个女人一字一句,告诉他,她已另投他人怀抱,让他为了她的前途成全她。
他曾苦苦挽留,告诉她他很快就会出来,让她给他点时间,再等等他,她却嘲讽一笑,对着他说:“出来?你要我等多久,一周,一个月,一年,或者一生?就算你真的出来,傅家还能有你的位置吗?”
“你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家世?”
他隔着中间那道防护屏,愤怒地看着她,听到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爱过你,可是,如今的我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男友,可以帮我,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坐在铁窗后,声名狼藉,还需要等着我去救!”
爱过,多么讽刺的字眼,再多的海誓山盟,一个过去时,就转眼成空。
她走得毫不犹豫,无情又冷酷的模样,至今都令他记忆犹新。
他也试过理解她,为她找了很多借口,后来才发现,可笑的是他,她需要的真的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男人,正好,他当时合适。
如今他东山再起,有能力,能帮得了她了,又可以被她利用了,她腆着脸回来说要他,怎么以前就没看出她如此无耻。
亏得刚才他鬼迷了心窍,竟然对她有了那么丝心软,还让人拿来跌打药。
他心底满是懊恼。
他欣赏着她的痛苦,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那股怒火。
安晴忍得太难受,以至于指甲都硬生生的掰断,她闭上眼,不去看男人脸上的不屑和憎恶。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碾压着,疼痛愈演愈烈。
直到,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她吸着气,看到傅默川伸手拿起床头的黑色手机。
“小薇……”男人冷漠的嗓音,瞬间变得柔软,染着淡淡的宠溺。
原来是范洛薇的电话。
听着他低声软语,毫不避忌地和范洛薇说着情话,安晴突然间觉得很好笑。
是否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明明那么爱一个女人,却忍受不住身体的背叛,哪怕是和自己憎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