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寰宇瞥他一样,“岗村少佐若是给顾某面子,顾某也不会不知好歹。可岗村少佐要是让顾某难做,顾某不介意天天去找约翰。”
岗村忙说“不会的。”
“会不会得看以后。”顾寰宇道,“据顾某所知,你那边的情况比租界还要复杂。”
曾闻溪猛地看向顾寰宇,你要干什么?
“此话何意?”岗村问出口。
顾寰宇“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有不少人打算投靠你们,那些人不需顾某言明,岗村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吧?”
“汉奸。”岗村要用这些人,也不喜欢这类人,便直接说了。
顾寰宇点点头,“那群汉奸以前耀武扬威惯了,你们能确定他们是甘愿投靠你们,心甘情愿帮你们做事?岗村少佐不准他们在霞飞路闹事,他们指不定会故意把租界搞得鸡犬不宁,还对外说是你们授意的。”
岗村看向曾闻溪。
曾闻溪点头,“有些人确实唯恐天下不乱,我们应该小心。”
岗村听到这话,转向顾寰宇,“你知道是哪些人?”
“不知。”顾某道,“顾某说的都还没发生,没有证据就跟岗村少佐说谁谁心怀不轨,谁谁是墙头草,万一说错一个,岗村少佐一定会认为顾某想借少佐的手除去眼中钉。”
岗村连忙说“没有,没有。”
“顾某也不希望有。”顾寰宇不能把这个少佐怎么样,因为杀了他,陪他过来的曾闻溪也难活。然而,顾寰宇也不会便宜他,现在在岗村心底种下一根刺回头汉奸狗仗人势,把租界搞得怨声载道,岗村一定会处置带头的人。汉奸?能杀一个是一个,“少佐还有别的事吗?”
岗村“没有。打扰了,顾探长。”
“没关系。”顾寰宇道,“我还有个案子要处理,就不陪少佐了。”
岗村站起来,看似随意的问,“什么案子?”
“误杀。”顾寰宇道,“也不知是哪两方人火拼,误伤了几个无辜的人,那几个人的家属这两天就坐在巡捕房门口哭天抢地,要巡捕房还他们一个公道,我想起这事就头疼。”
岗村先前还奇怪顾寰宇怎么说起汉奸胡作非为,听他这么一讲,全明白了,“没有活口?”
“除了无辜者,连尸体都没有。”顾寰宇道,“否者我也不用头疼。”
曾闻溪立刻接道,“那我们不打扰顾探长了。回见!”
“回见!”顾寰宇送他们到门外,就喊小张把车开过来。
岗村坐在车上,回头看去,顾寰宇的车往霞飞路巡捕方向去,“这个顾探长不喜欢我。”
“正常。”曾闻溪道。
岗村侧目。
曾闻溪“顾探长乃性情中人,今儿对少佐低头哈腰,曾某反而觉得奇怪。”
此话怎讲?岗村看着他。
曾闻溪“我直说?”
岗村微微颔首。
曾闻溪道“顾家之所以从东北搬到上海,就是因为日军在东三省频频搞事。可要不是来到上海,顾寰宇的父亲也不会迷上舞女,顾寰宇的父母也不会离婚,他父亲更不会给他留下五个弟弟妹妹,把他困在上海。
“现在日军包围了租界,听顾寰宇刚才的意思,误杀无辜者的极有可能是汉奸,这么多事加在一起,顾寰宇心中没气才怪。”
岗村琢磨一会儿,“你说得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上海很大,法租界跟上海比起来很小。法租界的巡捕不可能都认识咱们的人,咱们的人在法租界行动,一不小心就会被巡捕抓起来。”曾闻溪道,“巡捕不敢扣我们的人,可也得我们打给巡捕房,他们才能把我们的人放了。
“万一潜伏者上海的特务,赶在我们之前把人杀了呢?”没等岗村开口,又说,“我们也不能要求巡捕谁都别抓。这样的话,放过了我们的人,也放过了对方的人。”
岗村点点头,“法租界的巡捕都是我日本人就好了。”
做梦。曾闻溪在心里腹诽一句,“顾寰宇说少佐别让他难做,估计也是考虑到这点。”
岗村点头,话锋一转,“那个唐医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