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才刚下朝,便得了消息,急匆匆赶往长鸣殿。
还未踏进殿门,远远地便听闻宫娥劝说声。
他加快了步履,只见顾长君固执地坐在长鸣殿的门口,任是宫人百般劝说,也不肯挪动半分。
及至见了姜无,她方才一展笑靥:“阿无……”
喊了一声,似觉不妥,连忙缄口不言,又恢复了此前模样。
姜无无奈叹了口气,扯下自己的大氅给她披上,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进去。
“你如今怀有身孕,怎么好闹脾气,伤了孩子怎么办?”
不提还好,一提,顾长君眼中顷刻间便蓄了晶莹,要掉不掉,活似一颗颗珍珠在那里,放着也不是,淌下来也不是。
姜无顿时心生不忍,谁知顾长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又是抹得姜无一身的眼泪鼻涕。
他倒也不嫌弃:“怎么回事儿?”
在他怀里抽噎了许久,顾长君方顶着一双兔眼儿巴巴瞧着他:“阿无,你是帝王,将来会有许多女人为你生孩子。”
嗓音已是有几分喑哑,她道:“所以我腹中的孩子,便是如草芥一般,任由人践踏么?”
“人人都说,我腹中孩儿并不是你的,可是阿无,你信不信我?”
真情灼灼,几乎穿。
姜无顿默了好半晌,拍了拍她的背,好似宽慰,他说:“我信。长君,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
这就是他所说的相信。
他当真是当她是个疯子!
顾长君彻底死了心了。既然他不肯信她,那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温情,还真是讽刺。
不知怎么地,眼中泪水儿如决堤洪水,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