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可是魇着了?”姜无眼中闪过几缕窘迫,却还是拍着她的背,柔声问道。
顾长君不答,只是望着他,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她怎么忘了,最想要她孩子性命的人,就是姜无。
可叹她还怀抱一丝希冀,盼他能护着自己。
顾长君一下扑到他怀里,不发一言,姜无无奈,只得亲了亲她的发旋,手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阿无,”她说,“我想去瞧瞧义父。”
顾长君明显感到姜无身躯一僵,她咬了下唇,继续开口:“他对我有恩。”
“你记不记得,当日,我初登玉娇楼中台柱,义父将我买下,而后,你便出现了?”
他夺了她的清白,最后却反而以此来污蔑她与顾准清白,将她当作书娆替身,足足瞒了她三年。
姜无低低一笑:“我记得。”
那时的她,尚是青涩年华,见了陌生男子闯入闺闼,却又十分勇敢。
姜无还记得自己误饮下合欢春酒,将她拢在怀中时,分明恨不能即刻杀了他,却又咬牙强忍。
他当时许诺:“孤定当给你无上尊荣。”
本以为,他只须给她一个名分便足矣,可后来,他竟将一颗心付了出去。
姜无应下了她,提早吩咐了孙国安,将顾准的坟茔重新修葺了一番。
顾长君一夜未眠,垂着眼睑,倚靠在姜无怀中,只是觉得恍惚梦中。
他或许就是觉得,她神志错乱了,什么也记不清,所以胡乱敷衍。
可她分明,记得清楚明白。
夜长昼短,可终究,夜尽天明。
趁着姜无早朝时候,顾长君带着竹芳,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途中,顾长君吸了口气,问道:“姑姑,东西,带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