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高三下学期后,裘主任已然开启了究极模式,天天追着成绩下滑的学生展开各种谈话。朱昕薇因为外婆身体不佳的原因有几次周考发挥的很差,裘主任约谈了她好多次,她本来就敏感一些,最后实在有些撑不住干脆请假不来了。裘主任便又找了李孟遥和郑轻音打听朱昕薇怎么回事。“裘主任,您把她逼的太紧了…”郑轻音说道,裘主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
“我不逼她一把,将来更残酷的社会竞争也会逼她。我知道她不容易,可她不断找借口说自己压力大,没发挥好,总是说可以重来。那高考怎么办?她和你们不一样,她只有外婆,没人能给她提供任何帮助。她必须考得非常好,将来才有更多的理会…”
裘主任的这些话说完,办公室里的几个学生都沉默了,他们只知道朱昕薇内向腼腆,却不知道她一个人扛着这么大压力,可平日的她,总是笑盈盈地让人格外亲近。
“今天放学,你们去看看她,我就不去了。我去买些东西你们帮我带去,常风和赵成杰跟你们关系也挺好是不?一起叫上过去…”裘主任特意交代了一下,“去了别提学习和考试啊,你们几个!”
“裘主任这个脾气吧…就是典型的傲娇”
郑轻音回来的路上,仔细分析道,李孟遥听了觉得有点意思。“怎么个理解法?”
“心口不一呗,明明心里特别关心人家,或者明白人家什么意思,但嘴上偏偏死不承认或者一个劲儿的回避不谈,没准儿还要呲儿你一顿,这种属性大多是长辈的特有属性。”郑轻音小嘴嘚吧嘚的开始了解释,“不过,也不一定是长辈,凡是自认为比别人成熟的人好像都有这么个属性,想不明白…”
李孟遥顺着她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这说的…不就是朱博文么?
下午一放学他们几个便打车去了朱昕薇家,常风以为朱昕薇出事了,一个劲儿的催出租车司机。
“裘千尺骂她了?”常风紧张的问道。
“没有,裘老师担心死她了”
“少来…他不可能,他眼里只有成绩排名”
“是真的,裘老师真的很担心她。”李孟遥说道。他在想裘主任说的话,他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无论如何必须成功。朱昕薇看到他们几个喜出望外,眼泪也跟着一起滚了下来,常风上窜下跳的给她找纸巾。
原来朱昕薇的外婆前几日腰扭伤了,而老人家的社保医保一直没续上,又心疼钱便一直没有去医院看病。朱昕薇只能一边读书一边照顾外婆。常风拍着胸脯说完帮忙解决,朱昕薇擦了擦眼睛,笑着说,“你还是个学生呢,能帮什么啊…”
“我让我爸帮你问问你外婆医保的事啊,再说了李孟遥他舅舅是公安局长,还能帮不了你?”
“我帮你问问看”李孟遥立刻给舅舅去了电话。舅舅很快给了回复,让老人周一去附近派出所找民警走绿色通道加急办理。朱昕薇这才放下心,攥着手里的纸巾说,
“真的太谢谢大家了…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只有外婆了,她如果有事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李孟遥忽然想到了自己,当初父母离开以后,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天要塌了,马上就要淹在海里时,舅舅舅妈,朱叔叔一家将他从黑暗里拽了出来抱在怀里,让他在爱和关怀中长大;让他能够很快走出伤痛,正视父母的离开。而且,他还有朱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