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本官应当怎么做?”
此时,曹县令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师爷。
师爷一听,顿时心惊胆战起来。
好家伙……
把这个问题推给他,这不是要他死吗?
这一刻,师爷内心差点没骂娘了。
他能回答吗?
怎么回答?
难道说……让曹大人秉公执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但凡他敢这么说,保证会跟着一起完蛋。
毕竟这件事情,他也有很大的责任在里面,他帮助曹严隐瞒了县令。
虽然暂时曹县令没有找他麻烦,但谁能确定不会秋后算账?
因此,师爷很慌。
再怎么说,曹严都是曹县令的儿子,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他?
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师爷罢了。
因此,秉公执法这种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师爷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曹县令的目光清冷的落在他身上。
望着曹县令面无表情的模样,师爷内心一咯噔,突然就懂了。
县令大人他……根本就不是在问选择题。
他根本就没得选。
曹大人的意思,是让他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但凡师爷有一点脑子,就知道此时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法来。
要能完美的解决这次百姓们的怨念,同时保全曹严的安危。
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他就得完蛋!
想到这里,师爷额头上开始浮现出汗珠。
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他这一时半会儿,能想到什么办法?
事情是曹严惹出来的,想要保住曹严……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就在这个时候,师爷脑海中灵光突然一闪,小心翼翼的上前,开口道;“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这件事情虽然是因曹公子所起,但毕竟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曹公子年纪尚小,不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那陈序母亲的死,实际上,也怪不的曹公子身上来。因此,咱们不如……”
听着师爷的话,曹县令的脸色略微一凝。
“你的意思是,将此事压下去?”
师爷道:“咱们只需要补偿那陈序一笔抚恤金,让他好好安葬母亲,再让那些药铺老板公开道歉,严惩那些个老板,好好安抚一番百姓,此事……自当就安然无恙。曹公子,也安然无恙……”
这个办法,是师爷目前能想出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了。
外面百姓们的抗议并没有完全停止,甚至这几天已经有人开始将矛头对准了曹严的身上。
毕竟这些年曹严在平安县的名声并不好,老百姓能容忍他,也基本上是看在曹县令的面子上,看在民不与官斗的面子上。
一旦这样的平衡被打破,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曹严这些年作的孽太多了,虽说算不得深恶痛绝,但也让诸多老百姓憎恨不已。
尤其是外面的风声已经传出,这些药铺老板背后的人,就是曹严这样的消息。
矛头直指曹严。
然而,在听到师爷的办法之后,曹县令的脸色冷了下来。
“不行!”
曹县令脸色很是不好看:“这岂不是在诓骗百姓?如此行为,无疑是让本官滥用私权……这绝对不行!”
“大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师爷小心翼翼道:“大人,无论如何,曹公子都是你亲生儿子啊……若是此事真的暴露出去,那曹公子科技……完了啊!”
师爷的话,让曹县令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他阴沉着脸,犹豫不定。
他不想如此的,但是……
师爷说的的确没错。
曹严再怎么纨绔,终究是他的儿子。
曹严的母亲去世的早,曹县令疏于对曹严的照顾,以至于曹严这些年变得愈来愈无法无天。
这其中,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为对曹严母亲的那份愧疚,让他对曹严始终狠不下心来。
哪怕他的确公正不阿,心中正直,不愿意枉法。
可是,曹严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
一旦这件事情真相传出去,曹严就真的……完了啊!
垄断药铺,压榨百姓,大肆敛财,无故害死百姓……
这些罪名,足够他死十次了。
难道……他真的要亲手送自己的儿子去死?
可是,若是让他如此去徇私枉法,他也对不起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信仰。
眼下百姓们的风声依旧还在传,还有不少人在抗议,让官府赶紧查出凶手来,公之于众,绳之于法。
这一刻,曹县令脸上犹豫不定,陷入了几分艰难的纠结当中。
这时,一旁的师爷又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微微皱眉道。
“大人,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曹县令看向师爷:“什么意思?”
师爷思索了一下,道:“大人,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发生的有些蹊跷……为什么那些老百姓们会突然来包围咱们衙门,为什么老百姓突然对这件事情如此愤怒……固然有那些药铺老板垄断药材,积怨已久的原因……”
“但这些老百姓,怎么会如此情绪高涨的将矛盾对准了咱们衙门内?而且,这根本就不像是老百姓自发的行为……”
听到师爷这么说,曹县令也微微紧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
“我猜想,这件事情的背后,恐怕有人刻意在引导,甚至这件事情指不定是有人在暗中指使……”
曹县令脸色一冷,眼神猛然锋利起来:“谁?”
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花样。
“曹大人,我听说啊……”
师爷想起了最近城中的一些风声,说道:“这一次咱们几乎抓捕了所有垄断药材的药铺老板,却唯独有一间药铺没有被查封……那是一家新开的药铺。那家药铺的确没有跟其他药铺一样垄断太高药材。因此这一次其他药铺都被查封,唯独遗漏了它……”
“也正是因为其他药铺都被查封,这家药铺突然一夜之间就火了……”
曹县令神色略微不解,看了师爷一眼:“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新开的药铺,其中能有什么蹊跷?莫非你的意思是,这新开的药铺才是引导百姓的幕后人?”
不过,曹县令很快又摇摇头。
这不可能。
固然可能存在生意上的竞争,但若是从其他方面来看。
这家新开的药铺,没有理由去做这样的事情。
再说了,一个小小的药铺老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个药铺老板固然不太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