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个玻璃柜前发现了那颗深蓝色的恶魔之心,在那一次珠宝展会上,惊艳一瞥的稀世珍宝。
才短短的几个月过去,它就易了主人,不过,它已没了当日的风采,界面上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痕。
我笑了笑:“没想到,价值上亿的恶魔之心你也收纳于囊中,简直不要太豪了。”
他笑了笑:“哪里,朋友转手卖给我,倒是花了不少银两。可惜的是有些遗憾,如此美丽的恶魔之心,却有一道抹不去的伤痕。”
我笑笑:“太过于完美的东西反而会让人觉得了无生趣,有缺憾反而会有一种不一样的美感。”
他点头:“嗯,我也有同感。”
那天,唐家收藏室那扇厚重的保险铁门在身后合上的时候。
他提出去花园里品品茶,赏一赏花。
其间他讲得更多的是对于珠宝的鉴赏。
他用了一个隐喻,我觉得非常生动。
他问我:“你看过电影《霸王别姬》吗?”
我笑笑:“这么经典的电影我怎么会没有看过呢?”
他问我对于程蝶衣这个角色如何理解?
我再次笑笑:“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程蝶衣这个角色就是一个痴人,我觉得段小楼说的那句话正好可以诠释他,不疯魔不成活。自打他分不清戏里戏外的自己之时,就注定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
唐胜天盯着前面一簇开得正艳的海棠花,沉思了好久。
又反问我:“子然,你觉得珠宝有生命吗?”
我对于珠宝的感知只限于珠宝对于女人的意义,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喜欢珠宝的女人。
相对于珠宝的最深层次的定义,说实话,我更喜欢它们华丽的外表。
唐胜天问这话的时候,眼神迷离,我仿佛看到了已经扮上了的程蝶衣。
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投其所好必定不会有错。
我说:“生命,应该有的吧!不是说世界上的万物都是有生命的吗?”
唐胜天难得笑了笑,看来我的马屁拍到位了。
他说:“好的珠宝,有动人的姿态,有生命的光芒,简藏在点与线的纠缠里,或者流转于光与影的追逐里,实在是比烟花还绚丽,比朝霞更璀璨。比爱情更动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眼放了光。
“其实对珠宝的热爱并不是女性的专利,在印度,男人对珠宝的迷恋丝毫不亚于女人!从皇冠、发饰到项链、臂饰、手镯、腰带、脚镯和脚趾环……琳琅满目。”
唐胜天,他是以珠宝起家的,我完全不怀疑,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于珠宝的热爱远远地超过了对女人热爱,我猜想这也就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身边没有花枝招展的女人的原因。
相对于他对于珠宝的表达,我对于珠宝颜值的热爱更感兴趣一些。
他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讲着珠宝的发展史,和他所收藏的各类品质一流的珠宝的来源与价值,与他平时少言寡语的形象差之千里。
当他说到,他的收藏品里还缺少一颗令人惊艳的黑钻的时候,我已经不由自主地打了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