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这个秦谂还没完,指着唐曼曼说道:“麻烦计太太带着孩子出去走一走,聊聊天,随便说什么都好,可以说说刚才那幅画。”
这就是明摆着有话要跟计深年说了。
他似笑非笑看了眼秦谂,转身嘱咐唐曼曼和小延说道:“你们到外面等我,注意安全,我马上出来。”
可小延一直抱着他大腿不想撒手,甚至一个劲想撒娇,被计深年抱起来直直盯着:“小延,帮爸爸保护妈妈。”
这眼神相当严肃,一种嘱托和被信任感在小延心里蔓延,他强行咬牙,牵着唐曼曼的手往外走。
头不曾抬起,小手里都是手汗,但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唐曼曼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计深年,受宠若惊地顺着小延的力道,弯了眉眼离开了诊疗室。
计深年看着他们离开后,笑意立马收起,方才刻意收敛的气场顿泄,立刻让这里空气都有随时要凝固的嫌疑。
严肃、压迫、难以喘息。
秦谂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学识,才让自己调整呼吸,拿着纸张直视这个英俊危险的男人,笑道:“计总还真是护短,您想不想知道计延画的是什么意思?”
可计深年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志在必得,疏离克制笑道:“没兴趣。直说,治疗好小延需要多少费用?”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路数,直接把秦谂打傻了,确认道:“您不需要知道他画的画吗?这可是解释他病因的一切原因。跟计太太有关系。”
她很聪明,牵扯到唐曼曼,计深年不可能甩手走人。
计深年靠着椅子慵懒随意玩着火机,自在逍遥、掌握所有主动权。
仿佛这里两人地位对调,她觉得计深年对诊疗室的掌控力,比诊疗室主人的她本人还要强。
她隐隐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不是有求于她,而是他自始至终都掌控全局。
果然,计深年从容不迫地喝着茶,说道:“怎么,想好怎么编了?”
“编”字像是踩了她尾巴,秦谂咬牙切齿说道:“我是985院校特请博士生导师,不需要编造。
她拿着那张纸,直接说道:“小延之所以会害怕、失态,全是源于您太太。”
“胡言乱语。”计深年不想听她编下去,起身整理袖口,说道:“看起来家境不差,早点回家去吧,这家诊所别想了。”
一句话,直接定下了这家诊所的结局,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这句话像是踩到了秦谂的尾巴,她脸色剧变说道:“这家诊所是我自己劳动所得,你凭什么让我退出?”
“不过是让你回家继承家产而已,没有让你直接嫁给那暴发户。”计深年觉得自己挺仁慈。
对方却是一愣:“你调查我?”
确实调查了的计深年理直气壮,无所畏惧地说道:“没空查,不过近段时间A市秦家要和暴发户联姻,新娘子跑了的消息圈子里大家早都知道了。你如果不好好说话,消息就会是整个A市人人皆知了。”
这句威胁可谓是踩死了她,秦谂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变化无常。
坐在椅子上,自暴自弃似的拿起那张纸,说道:“想必计总也对前段时间令夫人的见义勇为有所耳闻。”
说的是前段时间,唐曼曼揪住林林竹马喝农药的音频,辗转争取多次,把闫浩宇捞出来的事情。
计深年没应声,听着她继续说。
“这件事情再之前的源头,小延应该有所眼见,他画出的鳄鱼和铁锤也能证实这一点。或者说,他在一个人人不知的时候,亲眼见证了计太太杀害林林的事情。”说到最后,秦谂趾高气昂地看着他,悄悄瞄着他反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计深年双眼阴沉。
看着她口无遮拦随便诬蔑,觉得自己真是想不开要耽误时间,来听她瞎扯。
秦谂高高在上地仰着下巴,嗤笑:“你们找我来的,最后又不听,这是在耍我吗?”
计深年不理她,只是站起来,以极高的身高压制,具威胁力的说道:“这件事无论真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否则,他都不需要开口警告,后果只要她等几天就能看见。
秦谂不服气地梗着脖子,细软的声音都凌厉了些:“如果我不呢,你能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个身高体长的身影,冷漠沉重的冷笑,让她喘息不出来。
在人离开后,腿软地瘫倒在椅子上,背后汗液淋漓,拿出手机给了个电话,声音发颤:“计深年没信我说的,怎么办?”
出去之后,计深年发现母子俩氛围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距离,小延站在唐曼曼身前几步的位置,小骑士似的守在她身前。
谁也不知道这个小骑士是怎么压住莫名的心里恐惧,坚定的要守护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