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推门进屋,屋里也没人看护,中间有一张床。
病床上躺着个男人,薄薄的被子勾勒出男人高大的身躯,他面朝里卧着,看不清脸庞。
我们进屋发出一些动静,他也没有反应,不知是没听到还是睡着了。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庞,但我直觉这人就是贺川柏。
我把小玖的手塞到贺文麟的手里,快步朝病床走过去。
走到床边,我朝那人轻轻喊了声“川柏。”
男人没回应。
我以为他没听到,便提高音量喊道:“你是贺川柏吗?我是白芷,我们来看你了,你快醒醒!”
那人这才费力地转过头来,睡眼惺忪。
我看到了熟悉的五官,高高的眉骨,深邃的眼窝,高而翘的鼻梁,一个英俊而略带沧桑的男人。
正是贺川柏本人。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微启薄唇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原本挺气他的,这个负心汉薄情郎为着个女人抛弃了我和小玖,一去几日都没消息,但现在看到他消瘦憔悴成这个模样,又忍不住心疼。
我也是个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抱怨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一走好几天也没个动静,知道我和小玖有多担心你吗?”
“没事,一点儿小伤。”
贺川柏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掀开被子,挣扎着坐起来,我急忙扶他起来,帮他把床头调好,又拿了靠枕让他坐得更舒服一些。
从他穿着的病号服敝开的领口里,我瞥到一抹白色的纱布,纱布包得厚厚的,外层渗着殷殷血迹。
我一惊,问道:“你受了什么伤?”
“枪伤。”
“枪伤?”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被枪打了?这不是小伤吧,好好地怎么中枪了呢,伤到哪了?胸口吗?”我手足无措地望着他,想察看一下他的伤口,可是又担心不小心弄疼了他。
贺川柏点点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以后再跟你说。”
小玖看清贺川柏的脸后,挣脱贺文麟的手朝他跑过来,哭喊道:“爸爸,爸爸,你受伤了?疼不疼?”
贺川柏抬起手摸摸小玖的头,替她擦掉眼泪,“不疼,别哭,爸爸没事,这点儿小伤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他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贺文麟,脸色顿时冷下去,冷冷地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抱歉地看一眼贺文麟,对贺川柏说:“是我让他来的,这不怪二哥。你失踪了,我找不到你一时情急便给二哥打了电话。原本想给爸爸打的,可是怕爸爸会生气就没惊动他老人家。再怎么着,二哥是你的家人,这种情况下有个家人到场比较好,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才好了。”
可我说了这么多,贺川柏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他指着门口不悦地对我说:“让他出去,我不想看到他。”
“你这又是何苦呢,二哥一听你失联了,立马从日国飞来加国。我们能找到你,也是二哥托人找的私家侦探才查到你的消息,否则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你。”
贺川柏没说话,脸色依旧冷冷的。
贺文麟见状识趣地对我和贺川柏说:“你们夫妻两人好几天没见了,好好说说话吧,我去门口抽支烟,有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