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无脑的话倾吐完后,我的坏情绪发泄出来了,可贺川柏却依然保持沉默。
我悄悄抬眼瞥了瞥他,见他眉心微蹙,唇角带着一丝嘲笑,像高高在上的上帝嘲笑一个小丑一样,这越发激怒了我。
他在笑话我呢,笑话我姿态难看。
与其这样,还不如打我一顿来得舒服。
我仿佛伸出硬拳,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更觉得自己窘迫,低到尘埃里。
我哭着跑进病房自带的卫生间。
扯了抽纸对着镜子擦眼泪,擦了一下后,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这张脸此时真不太好看。
镜子里的我满脸泪痕,眉头皱的眉间纹都出来了,早上出门前擦了粉底液,此时已经被泪水冲得斑驳,眼影也晕染了,面目一塌糊涂。
想想陆清歌无论何时都保持理智,清灵自信,仿佛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姿态优雅独立;而我呢,明明和她有着相同的出身,相同的五官和容貌,性格和情商却天差地别。
我的出现好像就为了衬托她的美好似的,所以当年我被人贩子拐卖到白家,说不定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
我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情绪平静后才发觉自己挺可笑的,贺川柏压根就没爱过我,从一开始人家也是这样说的,之所以跟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小玖有个亲生母亲。
现在正主来了,我该让位了,还凑到跟前瞎争什么啊?
就不能姿态好看地离开吗?离得远远的,说不定还能给贺川柏留一个好的念想。
越争,越衬得自己像个小丑。
我低下头,抄起冷水洗了把脸,从包里取出粉饼、口红对着镜子仔细补了补妆,努力让自己绽出个笑容。
出来后走到贺川柏床前对他说:“贺先生,我想清楚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我们离婚吧。”
贺川柏闻言,唇角闪过一丝薄怒,“离婚?你是认真的吗?”
我微微点头,“离婚协议你拟好,我来签字,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小玖。”
“我没想过离婚。”
我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似的,“你不离婚?不离婚你怎么和你的旧爱在一起?难道你要让她背上第三者的名号?你那么爱她,忍心不给她名分吗?”
贺川柏抬起手指支住下颔角,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我,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说话的时候,我反而不害怕,但他一沉默,我就慌了,问道:“你是在笑吗?能不能严肃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倒是说句话啊,总是沉默是什么意思?”
贺川柏轻轻挪动身子,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坐姿,微启薄唇,“谁说我要和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