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让我很难受,很难受。
难受的是一向坚强高傲的他,竟然因为陆清歌之事变成现在这般颓丧的模样,说出如此丧气的话。这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真让人心疼。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这个让他情深不寿的人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是我,该有多好。如果是我的话,我断然不会做出让他这般伤心的事。
此时的我,一颗心像被粗粝的石头不停地磨着似的,尽管磨出了茧子,还是疼痛得难以复加,辛酸又混着酸涩,苦不堪言。
贺川柏确实挺深情的,可惜这深情只针对林歌确切地说是陆清歌,对我来说就变成薄情了。
明明我和陆清歌什么都是一样的,相同的外貌,同样的父母,一样的出身,体内流着相似的血。就因为我幼时被人拐卖到别处,我就要处处都比陆清歌低人一等?
凭什么?
就连男人,明明娶了我,却对她心心念念的,因为她的出现还要跟我离婚。
明明她在玩弄他,他却对她一往情深。
而我呢,明明爱惨了这个男人,却只能一次次地沦为他的备胎。只有当他被她伤害时,才会想起我。
命运真是不公平。
我恨极了当年那个把我绑走的人,就因为他或者她,改写了我的生活,我的感情,甚至我以后的人生轨迹。
如果不是他或者她的恶行,我就不会面对如此荒唐的感情生活,也不会走这么多歪路,将生活过得一团糟糕,甚至还要连累小玖跟着我流离失所,忍受家庭的支离破碎。
我越想越恨,有生之年,一定要揪出当年那个把我拐卖走的人,让他或者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呆呆地伫立在贺川柏的床前不言不语,直到我的腿脚发麻,才发觉我站在这儿太久了。
我想离开,可是看到贺川柏这副样子又觉得心生不忍,便劝了他一句,“人生不如意之事经常有,你之前的生活太过顺利了,所以稍微受点感情的挫折,便觉得受不了,像天塌下来似的。其实感情这种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了也就这样。”
可是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说得太苍白无力,说了等同于没说。
果然,贺川柏毫无反应。
我只好说:“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这次贺川柏没再强求我留下,只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走。
我走出去,忽然听到地上传来哗啦一声,是摔杯子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又倒回来,果然看到地上有摔碎的玻璃渣,贺川柏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杯子不知是他不小心摔的,还是故意摔的。
我也没多问,去杂物间取来扫帚,把地上的碎玻璃渣扫起来扔进垃圾桶。
怕地上还有玻璃渣没清理干净,万一贺川柏等会儿下床不小心踩到会扎破脚,我又取来吸尘器把地上犄角旮旯挨个吸了一遍。
做完清洁后,我看了看输液袋里的药液已经输完了,我帮他换了另外一袋。
换好后,我对贺川柏说:“一会儿等这袋药液输完后,你记得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帮你拔针,知道吗?”
贺川柏脸上忽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留下来陪我,不要一遍遍地走了来,来了走的,烦不烦?”
贺川柏现在就像吃了炸药似的,一点就着。
我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贺川柏,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窝着一团火,可是你有火也别朝我发啊,我又不是你的出气桶。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你,你找谁去。在你是小玖亲爹的份上,我管你死了活了的!”
“我死了你更开心是吗?也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姓谢的那个小混混了,他油嘴滑舌的比我会哄人,会逗你开心,你还因祸得福了呢!”
贺川柏吃的这无名醋,真让人莫名其妙。
“贺川柏,你这是无理取闹你知道吗?你没死,我想找的话,一样可以找。我又不是丑得见不得人,何愁嫁不出去?倒是你,就因为芝麻大点的事,就要死了活了的,
还真别让我看扁你!”
“谁要死要活的了?我说过要死要活的了吗?”贺川柏斜睨了我一眼,“你就那么想找男人吗?就那么想再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