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的位置离顾念慈挺近的，能清晰地听到她手机话筒里传来的声音。
先是听到陆清歌极轻地笑了一声，接着对顾念慈说：“妈，我最近工作挺忙的，柏之歌要打开国内市场，赫莲集团这边短期内我也要做出成绩，方方面面都要我去跟进，我现在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有话直接在电话里说就好了，我暂时没时间回去。”
顾念慈怔了一下，才回道：“既然你这么忙，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是关于你妹妹清词工作的事……”
“我就知道会是她的事。”陆清歌打断她的话，“是不是陆清词向你告状了？这丫头自身能力不行，胃口还不小，她初来乍到的，又没有多少实际的工作经验，人事那边安排她去做客服不是很好么？我和大哥还有二哥初入公司都是从底层做起的，她为什么不可以？不做客服，她想做什么？做我的职位吗？你问问她有那个能耐吗？”
陆清歌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通，气势咄咄逼人，把我损得一文不值。
顾念慈极快地看了我一眼，面色有些讪讪的，等陆清歌停住嘴后，对她说：“你想多了，小词没找我告状，是我主动问的她。我记得陆锦弦初入陆氏好像是经理的职位，你进入赫莲集团时也是经理助理的职位，为什么小词却是远离管理层的客服？
你们俩人当时都是零经验上岗的，小词的起点要比你们当时高一些，职位理应也相对高一些。
歌儿，我知道你和小词因为贺川柏的关系闹得不开心，但一码归一码，她毕竟是你的妹妹，你给她换个别的工作吧。如果经理之位暂时没有空缺，给她安排个主管的位置也是可以的……”
听到顾念慈如此苦口婆心地替我向陆清歌求情，我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和难堪，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了。
顾念慈朝我摇了摇头，继续对陆清歌说：“歌儿，这是妈妈第一次求你，希望你用用心，照顾妹妹一下。你妹妹如果不是从小丢失，受到的教育差，她现在应该和你的成就不相上下。”
手机那边传来陆清歌的嗤笑声，“和我不相上下？妈，你也太高估她了吧，她除了和我长相一致，其他跟我压根就不能比。总之，我觉得做客服挺适合她的，工作轻闲，又不用天天往外跑。她之前不是在柜台做柜姐吗？客服比柜姐舒服多了，不用一天到晚总是站着，让她先做一段时间再说吧。”
顾念慈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对陆清歌说：“做一段时间是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至少得一年吧，或者两年也可以。”陆清歌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好了，妈不说了，我在开车呢，挂了啊。”
顾念慈不甘心，“一年时间太久了，最多两个月，如果到时你不提拔你妹妹，我就找你们的祖母说理去。”
陆清歌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你找祖母也没用的，她现在已经完全把赫莲集团放权给我。即使你找了祖母，她也会偏袒于我的，从小到大，在这个家里祖母最喜欢的就是我，你觉得祖母会为了她，而惹我不高兴吗？在祖母心里孰轻孰重，我想妈妈比谁都清楚吧？”
“歌儿，你为什么要对你亲妹妹如此不公？”顾念慈眉头拧成个疙瘩，“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在故意为难她对吗？”
“妈妈猜得没错。至于原因，你问她就好了，她心里很清楚。”陆清歌话说得很直白，一点儿也不隐
瞒。
顾念慈揉了揉眉心，不甘心地问：“那小词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她？”
“无论她怎样做，我都不会喜欢她。对妈妈来说，她是你丢失很久的女儿，对我来说，她却是个入侵者。”陆清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冰冰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