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的两位长公子坐在庭院里,正和安岱青赏风赏景,聊着趣事,十分有雅兴。
过去之后,安世卿向几位家长一揖,便入了席。
裴允聍比她有礼多了,先是拜见了安岱青,又向两位兄长揖了一揖,待主人招呼后,方才在兄长身边落座。
“怎么去了这么久?”安岱青问。
安世卿嘿嘿傻笑。
她哪好意思承认自己在自己家里迷路了!
裴允聆起身,十分郑重的向安世卿行歉礼,道歉的态度也十分诚恳庄重,“郡主,舍弟愚笨鲁莽,若有冒犯得罪之处,还请郡主海涵。”
安世卿摆手,看上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说的话倒是挺讨人喜欢的。“裴二哥这是哪里的话。四公子要是愚笨鲁莽之人,那仙门百家里就没有一个聪慧有为的了。都是自家人,裴二哥莫要那么见外。这次的事,纯属意外,纯属意外。”
安世卿这次出事,缘由不明,但多半是与裴允聍有关。从安岱青默许了安世勋拘禁裴允聍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这位父亲是有多么珍视他这唯一的掌上明珠。
现在安世卿清醒了,也是该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关心则乱,安岱青很是沉不住气,又恼火又心疼,皱着眉头斥问:“卿卿,到底怎么回事!?”
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安世卿早备好了一番说辞。
“说起来,关了裴四公子几日,倒也不是委屈了他。四公子拿着通玄帖请我上清台听学。我早与他说过,没有任何一家一门一派的功法适合我。四公子似乎是受了家中长辈所托,非要把我弄到清台去,就游说了我一番。我听着也心动,就缠着他教了我一样清台裴氏的功法…”
说到此处,安世卿惨然一笑,摇着头颇有些自怜道:
“我这副身子,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我当场练了新的功法后,顿感气血翻腾,然后…然后就是之后爹你看到得那样咯。”
她保留了施展入窥术时所经历的那一段幻境。
裴允职与裴允聆相视一眼。
后者微微蹙眉,转向裴允聍呵斥:“胡闹!”
裴允聍微微垂头,默领了罪责。
“二哥无需责怪四公子。是我心切了,想把仙门百家的功法的尝试个遍,说不定就找到了恢复我以往修为的办法呢…”
安世卿在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要多悲怆有多悲怆。
了解她的人,就知道她演的有多好。
不了解她的人,还真当她是个可怜虫呢!
在场的,就常在清台的裴允聆、裴允聍与安世卿接触的最少,此时一个个都上了她的当,流露出怜香惜玉之意。
此情此景,安岱青和裴允职要不是顾及礼数,都要翻白眼了。
安世卿扶额偷笑。
这时,裴允聆注意到她右掌外侧的一片乌青色瘀痕。
“郡主,你的手…”
裴允聆出于关心。
接着,他注意到那瘀痕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蒸腾。
待他要看仔细时,安世卿却不着痕迹的将右手握拳,拢到了袖间。
她施展入窥术在幻境中徒手斩断黑袍人魔气的那一幕掠过脑海——
她右掌的这片带着魔气的瘀痕,怕是就是那时留下的。
安世卿却是对裴允聆轻轻一笑。
“没事。”她迅速转移话题,“难得二哥和四公子来帝都,我带你们去转转吧!帝都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一听她要带人出去玩,安岱青哭笑不得,敲了她一下,“就你那方向感,出了门就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太阳打哪边出来你都能指错,还好意思带人出去转!”
安世卿这路痴,没见识过的人,大概也都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