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故意制造谜语吗?
“孙少爷,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呀?”小金好想好想知道。
乔松好似没有听到。
他看向莱娅,认真的问:“请问姑娘,这虎豺目…有没有出错的时候?”
“从未。”莱娅说。“你从里面看到什么,就说明你心中的恶是什么。除了恩主,虎豺目对恩主是无效的。”
乔松张大眼睛,表示诧异。
莱娅说:“心怀坦荡,无所畏惧之人,从虎豺目中看不到任何东西。恩主便是这样的人。”
“——那是以前。”安世卿的声音响起。她走到莱娅跟前,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无奈的斥道:“要是让你阿爷知道你们封魔族的镇族之宝被你拿着当柴火棍一样到处瞎呼悠,看他不扒了你一层皮!”
莱娅扁扁嘴。
安世卿将权杖从她那儿抢过来,拿在手上打转。
“你们知道这跟权杖上的灵石是什么吗?”
听安世卿这么问,钟钊铭觉得她是在把大家当傻子,一副很不愉快的样子,却还是抢着答话,只不过说话的口气很不和善:
“不就是能映射出人心中所恶的虎豺目吗!”
安世卿又问:“那你们知道虎豺目又是什么东东吗?”
钟钊铭张嘴,却答不上来。
这时,乔松说:“据说是上古凶兽虎豺的眼睛。”
“没错。是虎豺的眼睛所化。”安世卿道,“虎豺目本来是一对的,一直都是封魔族的镇族之宝。但是在大约三百年前,封魔族中出了一支叛军,投效到魔君麾下,还窃走了一颗虎豺目。”
乔松忍不住道:“这些事,我听我爷爷讲过。”
“那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讲过另一颗虎豺目的下落?”安世卿冲他挑挑眉眼。
“这…倒没有。”乔松只记得爷爷讲过当年封魔族中叛党投到魔君麾下成为魔修时的确从封魔族盗走了一样镇族之宝。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爷爷口中魔修从封魔族这里盗走的镇族之宝是一颗虎豺目。
安世卿轻笑:“另一颗虎豺目,就嵌在魔君的法器——生灵灭上。”
她话音一落,钟钊铭便喝道:“胡扯!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你不知道,当年魔族大败,帝君就将魔君连同魔君的法器一起毁了吗!”
“哎呀,‘当年魔族大败,帝君就将魔君连同魔君的法器一起毁了’。”安世卿重复了一遍他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噙着凉丝丝的笑意看着他,眼睛似雪后的晴空,只是看着明朗清媚,却一片寒凉。“帝君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你知道一开始信誓旦旦说这些话的是谁吗?那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宗门。便是——你们陇陵钟氏。”
“你——”钟钊铭下意识的否认,“你胡说八道!”
声音这般大,不只是出于恼怒,还是心虚。
安世卿笑:“有些话呀,头一次听,不觉得是真。说得多了,听得多了,就算不是真的,也有几分真了。”
钟钊铭不信。
可乔松似乎是信了。
他急着追问:“那魔君的法器现在在何处?”
安世卿耸了一下肩,“和另一颗虎豺目,下落不明。”
乔松猜测:“许是遗落在什么地方了吧。”
“天真!”安世卿笑。
“傻瓜!”莱娅也笑骂一声,接着又说,“生灵灭,那可是魔君的法器诶,可与帝君的灵剑玄机相提并论的神级法器,神性超然卓绝,怎能轻易被毁!这样的宝贝,肯定是被人藏起来啦!如果魔君的法器当真遗落在外,我们封魔族人是不会不知道的!两颗虎豺目是相通的。魔君的法器要不是被什么人镇压在什么地方,又克制住了虎豺目的相通性,早就被我们封魔族的人找到啦!”
“居然有这样的事…”乔松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津津有味之余,也暗暗称奇。
小金脑子转的极快,觑了一眼钟钊铭之后,看向安世卿,“姑娘,方才听你说,当年是陇陵钟氏的人信誓旦旦的说魔君的法器被毁,那有没有可能是陇陵钟氏将魔君的法器生灵灭给藏起来了?”
钟钊铭急眼了,不仅拿小金开涮,也对乔松疾言厉色:“你胡说八道什么!乔松,好好管管你的下人!别让他乱吐脏水!你要是管不住,小爷不介意帮你管教!”
要是哪天小金落到这位钟少爷手里,乔松还真担心小金这条小命是死是活。
他忙代小金向钟钊铭赔礼道歉:“钟兄,实在对不住,小金方才是无心的,还往钟兄不要往心里去。”
才不是无心的哟,小金就是因为有心才会这么说的。
“你们都不要说话!”安世卿及时的制止了一场嘴仗,“我要开始了!”
要开始了?
她要开始做什么了?
只见安世卿将权杖杵在地上。
她闭着眼睛用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就在众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对着虎豺目张开了双眼。
以往,虎豺目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一块寻常的灵石。
其他人都能从虎豺目看到心之所恶。
憎恶的,仇恨的,恐惧的…
安世卿却从中看不到任何东西,看到的不过是一块寻常的灵石罢了。
而这一次,不一样了——
就在她的眼前,虎豺目浮现出了一块印记。
一块黑色的印记。
似一团黑焰,似九瓣莲的叶尖。
那是她从入窥术的幻境中,自那黑袍人的手臂上看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