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可是十二公之一。
就冲这一点,他日后见谁都不能怂!
一名蓬羽军安抚并提醒莱姜:“统领息怒,正事要紧。”
对,正事要紧。
莱姜一把抓住钟钊铭。
钟钊铭又惊又怕。
这蓬羽军统领在谢留彬那儿受的气,该不会是要发泄在他身上吧。
那谢留彬这回可是害惨了他!
莱姜却说:“你在哪里见到的魔枪与持枪人,立即带路!”
莱姜带走的是清台的听学弟子。
裴允聆总不能眼瞅着不管。
他配合蓬羽军统领行事,不过一路都跟在钟钊铭身边。
有他在,钟钊铭心里也有些底气。
钟氏的那对父子怕他说错话,又担心亲自跟过去会让人起疑心,便暗中派了一名亲信弟子跟过去。
蓬羽军接管了官驿,下一步就要戒严小骏山。
小骏山戒严了,便不得随意出入了。
很多人一听小骏山要戒严,都跑到神庙去了。
这是为何?
还不都是听说剑宗的弟子慕容与武魂在神庙一战,清台的四公子还因此触痕生悟,于是大家都将神庙当成了利于修行的洞府,想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参悟出什么。
之前大家都忙着逃命了又在官驿闹了这么一出,没顾得上去神庙凑热闹。现在都脱身了,清台这些平日里都沾了四公子的光的弟子们,也都想去神庙参悟参悟。
这些弟子与裴允聆约定,在神庙汇合。
赶在蓬羽军将小骏山戒严之前,他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去神庙参悟。
可神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止跟他们一起被困小骏山的弟子,远近之人听说清台四公子在剑宗大弟子与武魂一战之后触痕生悟,都赶了过来。
有人的动作更快,为了保护现场的痕迹,赶在所有人之前在神庙口设了结界,还在外面摆了个摊儿。
想进去可以,一次只能进一个人,还要掏钱。
掏的钱越多,在神庙里待的时间就越长。
不过就是花钱买时间。
除了安世卿的那个爹,没人敢干出这样的事来。
安岱青这一下就把神庙变成了观光的景点,还是有偿的那种。
对此这没人敢说什么。
这神庙本来就是官家建的。
安岱青虽无官职,到底出身官家,也是大家口中的王爷。
不过他没亲自前来。
搞这种蝇头小利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露脸。
清台的人在这儿碰到了同盟会的人。
不管是玄修还是魔修,大家都是修行之人,自然都是想要去神庙里面仔细看一看的。
晏祯与十七他们都盘算好了,他们花钱进去之后,便将神庙里面的痕迹都采集下来。可能这么做会让参悟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总比老花钱往这儿跑的好。
清台的人也想如法炮制。
诚谨偷偷的问晏祯:“晏祯,这件事过后,你会与我们一起回清台吗?”
比起清台,同盟会更适合自己——
这样的话,晏祯说不出口。
看他犹豫,诚谨便知道答案了。
他很失落。
“你现在修为都没了,还要去当那什么监管吗?”
晏祯:“同盟会中有很多恢复修为的办法。”
即便他以这样的状态回到清台,也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
——诚谨是知道的。
能恢复修为,自然是最好的。
诚谨嘱咐他:“那你在同盟会,一定要小心。”
晏祯说:“同盟会并非你与外人想的那般不堪,也没那么可怕。有机会,你也可以去见识见识。”
见四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晏祯偷偷的给他塞了一个东西。
诚谨赶忙藏起来,却小声问:“这是什么?”
晏祯小声告诉他:“这是梵天仪的复制品,圆天仪,能将周围的影像拓印下来。同盟会的几位师兄做的小玩意儿。待会儿进神庙,可以用上。”
诚谨惊:“梵天仪,那不是梵圣族的至宝吗!”
晏祯小声纠正他:“这是圆天仪。”
不是梵天仪,能有梵天仪的功用,也算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了。
诚谨不禁担心:“那你把这东西给我了,你怎么办?”
晏祯说:“像这样的小玩意儿,同盟会还有很多呢。”
诚谨突然明白晏祯怎会那般乐不思蜀了。
同盟会,好像是个挺好玩的地方。
他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见安世卿从神庙出来了。
安世卿出来的时候,神态不太对劲。
难不成是参悟了?
众人一拥而上。
“郡主,参悟了吗!”
“参悟你个头啊!”安世卿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什么情况!蓬羽将军怎么不见了?!”
“蓬…蓬羽将军不见了?”
“不在武神像里吗?”
“他自己跑出去玩儿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
俞树冷不丁的说:“该不会被卷走妖雾的那股力量给收了吧!”
安世卿蓦地看向他,随即又看向佩在腰侧的洛汐剑,万分沮丧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得在安家的列祖列宗前以死谢罪!天啊,不应该啊,那神像上有帝族之力保护,不应该会是那样吧!”
仔细想想,她可以确定,武魂蓬羽是不见了。
至于他去了哪里——
她如何会知晓!
裴允聆带帮助莱姜办完差事的钟钊铭,到神庙与其他弟子们汇合,且为了满足他们绝大部分人的愿望,答应亲自带他们去神庙内。
摆摊儿的给了他们一个团购优惠价。
一个时辰后,他们从神庙出来。裴允聆便整队带回了。
安世卿搭的还是凌霄的顺风剑。
凌霄就算身体不适,把安世卿带回清台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到他们回来的消息,裴启元与众位长老在山门前相迎。
小骏山这一遭,这些弟子可是给他们清台大大的长脸了。
从小骏山回来的所有弟子,都要好好的调理。
裴启元特别惦记着为救大家而修为尽失的晏祯,再三嘱咐裴允聆一定要给他送些补品过去。
在接受调理的时候,大部分弟子累的都睡着了,只有那几个精力旺盛的家伙还在跟身边错过小骏山之围的弟子们胡乱吹嘘。
裴允聆抚琴帮他们安神。
在听了一段安神曲后,睡不着的也都睡了。
打发了那些凑热闹的弟子,又将裴允聍单独安顿好之后,他退到院子中。
在院内守候的裴启元问:“如何了?”
“都没事。”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便是最令人欣慰的结果。
裴启元有些急切:“我是问你小骏山…郡主!”
“生灵灭在小骏山现世,确有其事。陇陵钟氏的小公子亲眼所见。至于郡主,她可以结丹,她的修为与境界已然超越了你我认知的界限。还有很多事,目前尚不明确。允聍的事,等他醒来,让他自己说吧。”裴允聆回想今日之事,有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于是主动与裴启元说起,“三叔,今日我在官驿,与陇陵钟氏的三公子对了一掌。很奇怪,我发觉他身上有一股阴邪的力量。”
裴启元冷嘲一番:“哼,陇陵钟氏到底曾为魔君一党,沾了魔君不少好处,现如今钟氏的宗门弟子怕是还在偷偷的修炼见不得光的妖邪之术!”
关于钟振洲的事,裴允聆决定与曾经落败在钟振洲手下的三位十二卿互通书信好好聊一聊。
裴允聆忽然想到安世卿今日回清台便修了一封书信差信使往剑宗送去了。
想起剑宗,裴允聆又忆起一桩事,“剑宗南北两院纷争已久,今日我见同盟会的大先生给大宗师出了个主意。不日,北院的势头就会被南院压制住。”
“你才回来,怕是还没听说——”裴启元道,“剑宗的大弟子慕容,自小骏山回剑宗之后,便自创一套剑法,名为朔日剑法。大宗师又动身前去帝都,向君后请收太子为剑宗弟子,由他亲传。后面这个,怕就是你说的同盟会的人给大宗师出的主意。”
他笑了笑,又继续说:“剑宗的北院弟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太子若为南院弟子,南院便有官家护持,当然能强压北院一头。再说,太子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叫以毒攻毒!这么损的主意,一般的人可是想不出来。你最好离同盟会那什么大先生远一些。”
裴允聆不禁莞尔,“今天…还真是发生了好多事。三叔,你若想了解郡主,何不亲自找她去聊一聊?”
裴启元立马端正起来,却仍与一个老小孩儿一般执拗:
“不去!我与她没话说!”
裴允聆又笑了。
与安世卿说一句话,裴启元能惹一肚子气。他何必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