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灵儿的通玄帖,竟然是她用手段和心机从别处得来的!?
见祝枝花将她想尽办法要掩藏的事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抖搂了出来,江灵儿气极又恨极。一口银牙险些被自己咬碎。
她寒心不已:“表哥,你当真无情!!”
“说我无情?”祝枝花讥笑一声,“不给你千灵果,便要放火烧果园的你,就有情有义了?”
江灵儿咬着牙,瞪着双眼,无话反驳。
江凝儿过来打圆场,“这…这不是没事嘛。算了算了,就算了吧。”
祝枝花扶着娘亲,继续对江灵儿冷言冷语:“我娘念你是她的族人,才每回都帮你在我面前净说你的好话。但是,江氏族人是如何对待我娘的,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与我爹速来与江氏分明,不是怕了你们。你不要仗着你有江氏撑腰,便在我与我家人面前耀武扬威,尤其是在我娘面前。今日你意图烧园之事,我不追究,待父亲出关后,我自会请他来定夺。”
他唤来杏儿,将江凝儿交由杏儿照看。他亲自将肇事者江灵儿关押了去。
谢留彬他们谁也没想到在祝氏府上居然会让他们碰到这样的事,就像他们没想到江灵儿的通玄帖是她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一样。
烧园之事,不过是虚惊一场,远没有江灵儿夺帖一事来得叫人震惊。
俞树不禁问裴允聍:“四哥,江姑娘…这…通玄帖之事,清台可知情?”
裴允聍点头。
此事,清台自是知情了。
裴允聍说:“算起来,江云儿姑娘与凌公子一般大,或许年长凌公子几个月,是江灵儿姑娘的妹妹。云儿姑娘才艺双馨却体弱多病,收到本门的通玄帖时又大病一场。江宗主自作主张改了通玄帖上的名字,将灵儿姑娘送来听学。”
今日若不是祝枝花将这件事抖搂出来,他是不会说的。
只怕此事曝光之后,江灵儿会遭不少人笑话。
谢留彬猜测说:“云儿姑娘收到通玄帖便大病一场,你们不觉得这病来的很蹊跷吗。”
“慎言。”跟他比起来,俞树还是知道分寸的。“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管不着。”
祝枝花与江灵儿拉拉扯扯走了好久。
谢留彬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猜测说:“这灵儿姑娘该不是喜欢花公子吧。”
俞树有些气恼:“祝夫人在这里,你怎能如此失礼!”
江凝儿笑说:“不碍事,不碍事。”
其实她也很好奇这件事。
安世卿有时候还是很会八卦的,“我看像是。放火烧园这种傻事都做出来了,江灵儿能是不喜欢花花么。小说里…话本里不都这么写么,为了喜欢的人做了很多傻事…”
这种梗,都烂大街了。
俞树却觉得安世卿的恋爱观很有问题,“灵儿姑娘真要喜欢花公子,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呢。祝夫人方才便说了,真心喜欢一个人,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伤害对方。郡主,你莫不是没有喜欢过人吧?”
“没有。”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安世卿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我们帝祖一脉,血脉之间的羁绊很深,对恋爱这种事没那么上心的。不然,我们这一脉,人口也不会如此凋零。大家都把精力放在了修行上,把悟性放在了道法上,对情啊爱的啊这些事,不容易开窍的。传宗接代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为了延续血脉。
不过,一旦我们族人开了情窍,便会情根深种,那可是了不得的。就像我爹对我娘,他为了给我娘续命,险些搭上了自己一生的修为。所以,我们这脉人可以说是无情,也可说是痴情。
而且,我们这一脉,女修本来就极少。极少的那几位也都忙着搞事业去了,也都是孤独终老的。我吧,我算是我们族的异类,年纪轻轻的便修成了大道,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有些事还是慢慢来的好。”
“为什么啊?”谢留彬表示不能理解,“郡主,其实我老早想问你了,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修为啊?”
“人活得太明白,容易想不开。玄修便是如此,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会产生心魔。到了那时,任何一种情绪都会放大自己的心魔。”安世卿回身坐回了回去,“不如我与你们说说梵圣族的故事吧。也让你们了解一下,心魔到底有多可怕。”
大家都坐回来听她讲故事。
俞树很殷勤的给她倒了一杯凉茶。
安世卿接过凉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世间最早的一批玄修者,是受梵圣族启蒙,才得以通玄入道。梵圣族人,有两样法宝,除了我之前提到的【梵天仪】外,还有一样——【沙盘】。梵圣族的沙盘推演之术,被称之为最强的预言,不管推演的结果如何,都会成真。哪怕是无意间造成的一种结果,也会实现。在战乱时期,五洲烽火四起。中洲于北境对抗北洲的那一战,名动至今——”
俞树接过她的话说:“我知道,北境之战!我爹与我讲过的,说当年中洲举兵十万,势不可挡,而北洲敌军只有不足一万。此战,中洲胜券在握。所有人都以为中洲会打赢那场仗,但是结果是——中洲大败,丢了北境之外的领土。”
俞树的功课还是不错的。
“不错。”安世卿继续讲,“中洲屡战屡胜的大军,当年就败在了北境。中洲大军之所以屡战屡胜,那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军师。中洲大军溃败,也是因为那个军师。那军师是梵圣族人,修为了得,且精通沙盘推演之术。经他推演的每一战,都能大获全胜。他渐渐明白,将推演术与战争结合,并不能换来真正的太平局面,只会让更多的人战死沙场,让更多的老百姓流离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