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薰说,最初只道落花有意流水无,王爷如此惜羽翼之人能对她说出肺腑之言,便是去了也此生无悔了。”我心道,这可是如薰原话,唯有如此才能在他二人间引起共鸣。
我站在萧坚后,虽看不到他此刻神,却见他双拳紧攥,青筋暴起。
“如薰又道,若王爷尚对她有,万望王爷保重体,若来有机会查清罪主为她沉冤,她泉下也会感激不尽。最后她提及她乃金陵人氏,来愿王爷能在金陵封地为她留一角落,她一缕残魂随伴在侧。但盼早穿过忘川河,寻魄而归,十六年后再重伴君旁。”
除了如薰是金陵人不假,其他都是我学着她的语气随口编撰,目的有二,一是当下让萧坚保重自己,以免事端扩大,二是将来要他与我们同仇敌忾,毕竟要拿下不可捉摸的影都,多个人便多份力量。
萧坚一拳击在灵台石壁之上,壁上血痕立现,“我就知道她为人所迫。”
我回看了一眼仍然被缚的双手,对萧坚道,“请王爷松绑,任怡有如薰信物奉上。”我得除了这锢,同时击中萧坚内心最后防线,一举把他拿下才是。
他未有迟疑,微微抬了一下手,后面的黑衣人当下给我把绳子除了下来。我猛然回头去看他蒙面后只露在外的双眼,他防范地侧过一旁。伤我雪儿的人,便是你了,我狠狠瞪他一眼。
我揉揉手腕,走向萧坚畔,在他面前扯下腕上如薰给我系得红绳,将那枚玛瑙红叶托在手心里,“完璧归赵。”也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
萧坚面无半分血色,眼中却充满血丝,目视我手中红叶良久,才抬手将其取了,拿到眼前。哀莫大于心死,便是这副神吧。
我眼见他取红叶时,刚刚那一拳致他的手血模糊,他却视若无睹。
而看着那枚红叶,他突然失笑,笑得充满苦涩,望着假如薰哑声道,“自当年太后寿宴上第一次见你,时至今已经八年了。
那时你还是小小红叶,一个与我同龄的女孩子,台上你倾力展示着自己的所有美好,台下却柔弱得让人心疼。只一眼,我便认定了你。是,是本王让你等了八载,而如今你却让本王等你十六年。”这些话能当着我的面说出,便知他已完全信我。
唉,曾经有一份真诚的放在你面前,你没有珍惜,等你失去了才后悔莫及。我心中碎念。想想我故作随口接道,“倘若,我说倘若上天再给一次机会的话,王爷会怎样?”
他愤愤看向我,仿似我的问题在他伤口之上又撒了把盐。
“可以不用回答。”徒剩一层躯壳之人,我不予他一般见识。
“娶她。”他却想也未想得肯定地回答我,说完又望向那假如薰,目光里是如水的深,“我犯的错,便是太自我。如今置荒漠,心却成泽。”
我内心替如薰雀跃万分,却要收敛自己的表,抑制想笑的冲动。如薰,你赢了,什么太妃,祖训,待你回来他定会将你掬在手心。嘴上却道,“王爷重重义,如此看重如薰,令任怡佩服。不瞒王爷,大理寺仍在查此案件,如有进展一定也让王爷知晓。盼能与王爷携手早为如薰沉冤得雪。”
萧坚转看我,郑重道,“今之事,是萧坚误会了……”
“今,今是王爷请我过府送别如薰。”我嫣然一笑,而话音未落,突然门外传来紧急的敲门声。
“王爷,陛下携小王爷、高将军入府,让人带着直奔内堂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