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此时此刻慕云漪有多需要她的出现。
容月推开门,见慕云漪迷茫的目光和脸上隐隐约约的泪痕,又看她手中的香囊,便一切都知道了。
“又在想他了。”
是陈述,而非疑问,大约只有容月有这样的特权——将慕云漪的心思摊开铺平、毫不避讳的讲出,而慕云漪不抗拒也不否认。
“算着日子,慕修已经睡过去了吧。”慕云漪目光放空,仿佛看着十分遥远的地方。
“嗯,他应当正安静地沉睡在某处,你放心,孟漓会陪着他,直到他重生。”
慕云漪低头看着手里的香囊,随后紧紧地捏在手里,“我很可笑,很过分,是不是?”
“有何可笑?又如何过分?”
“眼下的一切都是我的抉择不是吗?我却在大婚前一夜还在想着不该想起的人。”慕云漪想要把把香囊从窗外扔出去,可扬起的手却紧紧握着,迟迟不舍得松开,最后她只好将香囊丢在了桌上不再去看它。
“这一切是你的选择没错,可你要知道,这同时也是苏彦的选择。”容月柔声说着,用手轻抚慕云漪的肩头,希望能够让她的自责得到稍许的缓解:“所以这并不是你的错,更不必自责。”
苏彦不仅对慕云漪暗示过,更是对容月明言过不止一次——就算慕云漪心里从未放下过慕修,就算未来慕修的分量永远重于自己,也没关系,因为于苏彦来说,所有那一切看似难以接受的不甘与嫉妒,都不如失去慕云漪的痛苦致命。
“不,这样对苏彦太不公平了,这是最后一次,今后我不能再想着他了,不可以!”
“云漪,你可记得你自己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感情之事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怎么换到你自己身上便当局者迷了呢?”
慕云漪沉默了,是,这的确是之前自己对容月说过的话。
“云漪,你不愿意伤害苏彦,同样的,苏彦也一定不愿意你痛苦和委屈,你何必对自己这样严苛而残忍?”说着,容月将一旁桌上那枚香囊拿过来,递到慕云漪面前:“何况这不过是一枚香囊罢了,你戴着也并不代表什么,不是吗?”
容月最了解慕云漪之心中的魔障与纠结,也最知道这枚香囊对她的意义所在,所以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慕云漪对自己这样残忍。
果真,容月的“诱导”戳中了慕云漪的心底,她开始重新正视这枚香囊:是啊,自己真的能够舍弃这香囊吗?
今后慕修彻底消失,莫衍不再有当初的记忆,所以这枚香囊是自己身边唯一与募集秀相关联的物件了,若是丢弃了它,便是斩断了自己与慕修的一切了。
甚至慕云漪的心底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接下香囊吧,没有人会怪你的,你只是把慕修放在心底,不会妨碍到任何人的……
鬼使神差的,慕云漪伸出手去想要重新握住那枚香囊,然而就在碰触道香囊的一刹,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慕云漪猛力将香囊推开,自己也后退了半步,抗拒地大吼道:“不,不该是这样的,我不可以因为苏彦的纵容,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想着别人!”
被慕云漪推开的容月心疼的看着她:“小漪,你……”
慕云漪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她自己的厌恶和失望:“我没有资格这样伤害苏彦,也没有资格这样伤害苏婥,那香囊不能再出现了,阿月,替我烧了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