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烟看着曲良熙笨拙的脱了她的鞋子,然后十分别扭的撒上药酒,学着郎中的样子轻揉,最后缠上纱布,技术实在差的要命,却让人心暖。
曲良熙则心猿意马,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意是好的,想着傅南烟走了一夜,换药可能会好一点,可当亲手脱了她的鞋子将那小巧玉足捧在掌心,他便开始心不在焉。
娘说,女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看了便要负责,要娶她回家。
夫子说,色相不可迷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京都那么多女子他都觉得一般无二,乏味的很,可他现在突然觉得,把傅泱娶回家似乎也不错,把她关在房间里,看她还敢不敢耀武扬威,还敢不敢欺负她,还敢不敢……
“轻点,你这是拿我泄愤呢?”
这臭小子本来还挺温柔的,结果缠着缠着眼神便开始不对劲,下手越发的重,傅南烟实在吃痛,这才忍不住唤醒他。
她对情爱这种东西一向不太开窍,亦不知曲良熙心中的龌龊心思。如今她一心念着远在蔚云的沈峥,只盼望早日与他相见。
“我自己来吧。”看他缠的磨磨蹭蹭,傅南烟急性子上来决定自己动手,曲良熙乖乖让开,正好小二敲门送来吃的,本是两份打算分开送,看见二位客官在一处房中,喜道:“本打算两份分开送,要不一块儿吃?”
她低头专心缠纱布,一只肩膀又不利索,曲良熙径直走了过去,“现在你只有我,怎么嫌弃都将就将就吧。”
头疼。
傅南烟支着下巴,对端着吃食的小二道:“放桌上吧。你过来,我有些事问你。”
小二忙上到跟前。
“此地名为抚河郡,离蔚云还有多远?”
“哦呦,那可远了,还有五百多里路呢。”
五百多里,怎么也得走上三四天才能到。若她这跛脚的脚程,恐怕时间还要翻倍。
傅南烟玩弄耳垂,“那你可知蔚云有没有什么风声?”
“客官您这是高看小的了,小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得知千里外的事去,您要是想听咱们抚河郡的我倒是能给您说说。”
听他话外有玄机,傅南烟便道:“说来听听。”
“就说咱们孟员外的千金吧,那可是大家闺秀,生的那叫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啧。”曲良熙老毛病又犯,忍不住不屑的啧了声,想他京都世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什么沉鱼落雁啊闭月羞花啊,难道……比傅泱还好看?
他想着,忍不住偷偷打量傅南烟,却见傅南烟听的认真。
小二没跟他计较,接着道:“本来呢,大家是不知道孟小姐的美貌的。只是十二岁那年朝花佳节,她被一醉鬼轻挑,她竟藤条为剑,前脚把醉鬼教训的落花流水,后脚便拾起河中一盏灯花,恰被街边卖画的画郎瞧见,将此描绘成画,从此她名声大噪,远近的听说了都想来一睹其真容。”
“藤条为剑,好生厉害。”
“客官觉着稀奇吧?”小二道:“还有更稀奇的在后头呢。就说这位孟家千金出了名后,有不少人前去提亲,却都被用各种理由搪塞回来,可公子们买了那画,知道孟小姐如何绝色,又岂甘心就此罢休。谁成想,半个月后,孟小姐发出一句话惊的众人再不敢敲开孟员外家的门,客官猜猜,那位孟小姐说了什么?”
这倒是挺有趣,勾起了曲良熙的好奇心,他道:“她说,谁要是再敢来提亲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