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是东廷人,失忆前在我家做长工,后来我出了远门,待回来后你便离开了。”沈霁月背手转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们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可我到底长你一岁,你合该喊我一声姐姐才是。”
她又转了回来,勾住封成谦的下巴,“来,叫一声我听听。”
封成谦比她高了快半头,沈霁月若想勾她下巴,还得伸直了胳膊。封成谦长眸微眯,垂眸盯着自己,沈霁月不慌不乱,就等着白占他的便宜。
别说,看他神情迷茫,揣摩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的模样还真有趣。
可是舒服极了。
“沈清、姐姐……”
沈霁月一下子笑出声,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甚乖。”
封成谦抬手扣住她手腕,“你手上的东西不似常人拥有,如此雕工……嗯?”
他低下身,只见凤纹护腕两侧有极小的夹层露了出来,若非眼力特别好,根本就不会注意这样的细节。
“这里面是什么?”
他伸出手指,沈霁月忙喊道:“别碰!”
那里面可是银针,带有剧毒,沈霁月怕伤到封成谦,却见他摸索到一个小机关,只听细微的一声碎响,护腕上的夹层竟主动弹了起来,里面的机关毕现。
“银针么?”封成谦手法娴熟,全然没有半点陌生,他微微蹙眉,太阳穴传来隐痛,他怔愣地望着自己一双修长的手,手心处尽是硬茧。
“为何我如此熟悉?”
护腕内侧,一块绿豆大小的方形印记映入封成谦视线。只见其上排列了“玄机”二字。
“玄机……”
这两字仿佛两根隐形的针,狠狠地刺痛了封成谦。他跌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头,面露痛苦的神色。
“玄机……”
“封欲!”沈霁月屈膝,“封欲!看着我!”
为什么他看到玄机两个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想起来什么了?
“玄机……封、封……”
不行,这样下去他会把自己逼疯。
沈霁月抬手,对准封成谦露出的后颈砍下手刀。封成谦闷哼一声,随即晕了过去,沈霁月忙上前扶住,他落在自己臂弯。
“封成谦……”沈霁月看他面色惨白,活活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封成谦,不由喃喃,“过去有什么好,让你非要想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就是个倔驴!”
别看封成谦瘦的就像个骨架子,可却不轻。沈霁月劲头也不算小,但将他移到自己的床上还是费了好些力气。
站在床边,他一双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映入视线,沈霁月心中不知作何表达。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
看惯了这人嚣张跋扈的样子,突然如此脆弱,倒有些不忍起来。
“不就是占了你一声便宜,用得着这么大反应。”沈霁月冷哼一声,“没劲。待把你带回东廷,指不准还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半晌,无人回应,她转过头,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
“……我不过疆场一去,你怎就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