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踏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一个体型壮硕的人正在靠近,周衍当即站直身子守在沈峥身后,来人正是白虎部参将孙潜,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杜鸿云。
杜鸿云到现在也没养好,后脊在两天前险些被沈峥生生用剑鞘震碎。
自从前两日杜鸿云被沈峥三招未出剑鞘打倒以后,便狠狠地挫了二人的威风,什么沈峥擅自出营之事二人不再念在口头上,败绩对于军人来说便是最大的耻辱。
沈峥深知军营中想要站住脚靠的便是能力,谁不服,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做主。所以能动手的事他从不废话,效果非常好。
“将军。”
二人虽老实了很多,但心里并未真正对沈峥心服口服。尤其杜鸿云,上一任都统重病归京后,他便是四神十六部的最高级别的统领,刚享受了没多久,京都就突然派来了一个所谓的将军,才十七岁就压他一头,他戍守边关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极为不平衡。
“沈将军大费周章将我们叫过来有什么事?”
沈峥冷眸一扫,理都没理他,就让他和孙潜在原地干站着。
杜鸿云道:“沈峥,给你几分薄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将军没心情陪你吵,副都统,好自为之。”
他还欲再说什么,孙潜忙将他拉住,低声道:“别说了……我们打不过他。”
不一会,宋继和江姿婵也一起到了,二人陆续走了进来,对沈峥行下级之礼。
江姿婵单刀直入道:“将军,征兵一事绝不可能是宋继所为!”
来的路上,江姿婵已经向傅南烟问清了关于“征兵”的详细经过。傅南烟隐瞒下其实带他们进军营的是白虎部的长官一事,只说他们进了这里就被告知是“青龙部人”。
江姿婵听了以后更是心急如焚,单膝跪地,“望将军明鉴!”
沈峥静默片刻道:“宋继。”
“属下在。”
他让周衍将在后方休息的老人家带了过来,老人家瘦骨嶙峋,面色蜡黄,似乎身患重病,如一只脚踏入棺材般老朽,需被人搀扶着才能行走,就是这样的身子,在军营整整跪了一个上午,挥泪求子,却无人禀告。
守门的士卒们都被沈峥狠狠罚了一通。
现在,他要先将征兵一事解决。
要攘外必先安内,若四神十六部心不齐,别说击退厌火,就是那小小的抚何郡都难以夺回来!
同时,老人的儿子已被沈峥的下属带了过来。
老人已经流不出泪来了,只发出哭声,看到她儿子的瞬间,她哀嚎着扑了过去,跪倒在地。
“我的儿——!”
母子相拥重聚,那被迫来军营的男人也是跪在了地上紧紧抱住了母亲瘦弱的身躯,哭道:“娘,您怎么来了,您还生着病呢啊!”
这一幕和起伏的哭声,让人深深震撼。
而男人身上穿的正是青龙部的军服。
沈峥将记录的簿子丢到宋继脚下,上面青龙部异样的人数被人用红墨圈了出来。
“向这位老人家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