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场雨过后,天气一下子变的热起来,左相府里的下人忙着清洗主子们的外氅和厚实的衣裳,以便晾干后妥善收起来来年再穿,傅南烟提着书包从白鹿书院回来,看见府里面上上下下的忙碌,劳叔瞧见她,喜道:“姑娘回来了。”
毕竟沈府住着两位姑奶奶,一个尉迟路澜,一个傅南烟,为了区分二人,劳叔就管她叫“姑娘”,管尉迟路澜叫“小姐”。
“劳叔啊,师父的衣裳都收拾了没?”
她在白鹿书院和其他地方无法无天,对沈府的人倒是从来不欺负,尤其对劳叔很是恭敬照顾,平日里看着劳叔一大把年纪还在干活,她就会搭把手,因此劳叔也特别喜欢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收拾了,我正准备去洗呢。”
“劳叔,你亲自洗呀?”
“哎,少爷的衣物不放心交给下人来洗,毛手毛脚的要是洗坏了,那可就麻烦咯。”
傅南烟兴起,拉住劳叔的衣袖,“叔,要不我来洗吧。”
“啊?”
劳叔目瞪口呆,“您金枝玉叶,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呢?”
“什么金不金枝玉不玉叶的,那都是在别人面前,在你们这才不呢。劳叔你年纪大了就应该好好休息,使唤下人干活就行了,哪能让你亲自来干呢,说出去还以为咱们沈府没人了,竟然要老管家亲自给左相洗衣服,岂不是叫人笑话?”
“可是……”
傅南烟搀扶着劳叔坐下,小嘴能说善道,打断了劳叔,“让下人来也不成,我不放心,劳叔你也不放心,我常出入宫中,知道这些蜀绣啊,苏绣啊清洗的时候要注意哪里,所以你就放心吧,交给我没问题的!”
劳叔说不过傅南烟,又觉得她说的又道理,很快就被她一番说辞劝服了。
“那好吧,姑娘可要万分小心,少爷的衣裳都是顶好的布料制成,好多已经绝版了。”
“知道啦知道啦,劳叔你放心。”
得到许可,劳叔把整理好的衣裳交到傅南烟手里,柔软的面料触感确实与普通的天壤之别,傅南烟爱不释手,一想起沈峥平日便是穿着这些衣服,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她捧着衣裳跑到后院,打了盆水小心翼翼地搓洗。
以前住在傅康明家的时候衣服都是她自己洗,不过她那时候穿的都是最普通的麻料,再怎么用力搓洗都不会坏,她想绫罗绸缎大概就是放轻力道,多注意些便是了。
事实证明,傅南烟还是高估了自己。
沈峥的衣裳绣的纹路都是一针一线精心绣出来的,一旦不小心就会断开,复杂的纹路便乱七八糟,简直没眼看。
她皱皱眉头,望着被她洗毁了的一件墨色衣裳,把它丢到一边,决心再来一件。
这次她再轻点,不信还会洗坏。
这天沈峥忙完了御史台的事务提早回府,尉迟路澜亲切的挽着他的胳膊道:“哥,我听同学说过几天宫中设外廷大宴庆贺你凯旋,可是真的?”
尉迟路澜也在白鹿书院读书,自然对宫内外的事里里外外从别人口中那听的不少。
“嗯。”
“我也想去!
”
沈峥微微一顿,“你不是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