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的话我自是相信的。”说着话,董姝也顺势跟着许时秋出了骡车,站在了这个看着就很破旧的小院子门前。
只是待看清眼前的小院子后,董姝当即脱口而出道:“相公,真的是这里吗?”
“的确没错,翠花打听到的就是这里。”许时秋先是回了董姝一句,而后这才伸手握住她的手,“如真不是这里,我们再寻就是,今日天气好,待会为夫再带你在镇上逛逛。”
说罢这话,许时秋便看向翠花,用眼神示意她上前敲门。
院子里坐在院中洗衣服的朱氏和另一个妇人同时听到敲门声,俩人对视一眼后,皆快速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后便争抢着去开门。
老旧的木门被拉开,两个妇人皆在第一时间看向门前站着的翠花道:“姑娘可是有衣服要洗?”说着话,俩人还同时往翠花身后看去。
待见到翠花身后并没有衣服,而是站着两个衣着光鲜,甚至还是名贵料子的主家后,原先和朱氏争抢的妇人当即看向朱氏冷哼一声道:“又是一个倒霉鬼!”
朱氏听见妇人的话,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可她还是忍着没有发火,望向翠花身后的许时秋和董姝道:“公子和夫人可是来寻我家相公的?”说着话,朱氏便退开半步,似乎是想请许时秋一行人进来。
“夫人怎会知晓我们是来寻石先生的?”许时秋反问一句,而后便领着董姝直接走进院子。
“不怕公子笑话,昨日您家仆人在茶馆打听我家相公,没到晚间,就有人告知了我家相公。而且因着昨日您家仆人在茶馆门口似乎与人有争执,有人听到了她自称是许家的仆人。我们整个沿海镇,姓许又有仆人的,也只有下河村的许家。”朱氏说着话,泛黄的脸颊竟然有些发红,“相公今早嘱咐我,如今天有大户人家的公子上门,那应当就是许家的三公子。”
朱氏没有隐瞒的话让许时秋一时对还未见面的石秀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等许时秋一行人跟着朱氏来到他们两口子租住的房子外间后,便看到简易的厅堂内,除了一张吃饭的圆桌外,只有一张靠窗,供石秀才书写的案几。
“今日有人请相公上门帮着算账,他出门前有交代,只要公子到,他便很快会回来。”朱氏不好多解释,说完这话后,便略显羞愧地给许时秋和董姝几人送上几盏温热的清水。
“家中无茶,还望公子、夫人不要嫌弃。”
许时秋和董姝就这么看着朱氏脸上带着羞愧,可还是给他们上了清水。
俩人对视一眼,而后董姝主动开口道:“夫人无需多礼。”说完这话,董姝这才仔细打量了朱氏一眼。
来之前董姝就知道石秀才今年四十,而他的娘子朱氏比他小两岁,可今日看到朱氏,董姝却觉得说朱氏有四十八岁,也是有人信的。
“那公子和夫人稍等,我家相公很快就会回来了。”说完这话,朱氏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朱氏还是了解石秀才的,在她话音落下没多久,估计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石秀才便回来了。
今年已经四十岁的石秀才两鬓有些花白,一身浆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粗布长袍,方巾也是同色,不过人瞧着倒是很精神。
“让三公子久等了。”石秀才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道歉,而后这才看着许时秋介绍道:“不才石远,字远航。三公子称呼在下远航就可。”
石秀才石远一点也没有文人的孤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迫切地需要一份稳定的活计,挣钱养家。
虽一时猜不透许家三公子找自己作何,可既然他来了,那他就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远航,我今日来寻你,是想请你去许家做先生,教授他们识字和算账。”既然石远直接,许时秋也没有多扯别的,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说完这话,他指着许峻和许节还有翠花道:“他们,都要学。”
许时秋故意将翠花也加上,就想看看石远会有的反应。
谁知石远只是看了一眼许峻和许节还有翠花,便直接看向许时秋点头,“不知三公子给的月例是多少?”说完这话,石远想了想又接着道:“可包吃住?”
听完石远的话,许时秋微微一愣,而后这才道:“月例按着远航之前的来就好,吃住也是包的,不过远航你不介意教授女子?”
“介意?”石远先是疑惑地重复了一声,而后便看着许时秋摇头道:“老妻辛苦浆洗养家,如我石远航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有诸多不愿,岂不是没良心。别说教授女子,就是贱籍之人请我写信,只要有银钱,我都是写的。”
石远话音刚落,许时秋便看着他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道:“既如此,那明日许家便派车来接你。”说完这话,许时秋起身,而后看着石远继续道:“我会选你,正是因为你对你家娘子的不离不弃。远航,我希望你将来可以一直记着今天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