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傅疑惑不减,再次问道,“当真没有?”
秦云舒装作无奈的样子,“真没有,我只是假设。”
听了这话,秦太傅松了口气,随即又道,“不管文臣还是武将,只要你喜欢。但私心里,我还是希望你嫁文臣。武将体格健壮,一身腱子肉,据说脾气也暴躁。”
秦云舒恍然大悟,不是文武的隔阂,父亲关心的点是这个,怕她受欺负。
别的武将,她还真摸不准,可是萧瑾言,曾将她护在心口的人,一丁点委屈都不让她受。
“舒儿,雨水多,踩在我的肩膀上,我背你。”
“我从小田里滚,脏点没事,你不能。”
前世过往,一幕幕闪过脑海。
如果不是她耍小性子,怎会让昭如玉以卑鄙手段钻了空子?萧瑾言也找过她,她还在生闷气,拒门不见。
没多久,一场大火毁了她的容貌,又因她之前被人发现衣不蔽体躺在宫中凉亭。
一时之间,流言飞起,她深受打击,性情更加阴晴不定,日日将自己锁在闺中,更不理会萧瑾言,甚至对他撂下狠话。
可她放狠话,却不是赌气。当时,秦府衰败无法挽回,而那时,他的大好前程已经打开,前途不可限量。
她不能连累他,就连昭如玉嫁进萧府一事,也是不禁意听来。
当时,她的心死了,绝望中更大的危机来了,秦府彻底垮塌,她开始了逃难的日子。
见女儿神情有些恍惚,秦太傅以为刚才的话吓坏她了,忙说道,“即便你相中武将也没事,他凶,你更凶就是。”
泱泱大齐,谁能想到文坛威望在外的太傅如此教导女儿,以暴制暴。
秦云舒第一次听父亲这么说,眉目一片讶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父亲,母亲凶不?”
秦太傅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快半百的人,腾腾柔情自眸中散发,溢出唇的话音里一片骄傲。
“你母亲可温柔了。”
话落,他一拍女儿的手,此刻两人也走到大院分岔路口,一边通向云院,另一边通向秦太傅居住的地方。
“再说下去要子时了,快回屋睡,爹也去了。”说着,秦太傅松了女儿的手,脚步一转往前走去。
秦云舒站在原地,望着深深夜色中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
在她的印象中,父亲个子很高后背挺拔。如今仔细一看,纵然每一步走的很稳,可后背微微佝偻,个子也随着年龄萎缩。
恍然间,她想到秦府垮塌,父亲一夜之间白发,再也站不起来,彻底瘫痪在床上,等同残废。
纵然如此,皇上仍不放过他,楚凤歌派人抬起不能行走的父亲,硬生生押到刑场。彼时,父亲早已先行喂下鸠毒。
已经西归的人,还要被砍头。
不知不觉,秦云舒心痛的无法自抑,双手紧紧握起,掐出一道道红痕。
站在原地很久,直到冷风四起,她才转身往云院走。
有她在,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她定小心翼翼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