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檀石槐,眼前或许正是良机。”珞伽回过头来,星眸隐显晶莹,“鲜卑国师身死,遗体即将运回龙城,檀石槐必会出迎。”
细论起来,两人对鲜卑大王檀石槐的仇恨,尤在“邪尊”慕容轩之上。毕竟慕容轩虽是动手之人,但起因实在檀石槐。
但檀石槐为呼衍王血脉,又自小得慕容轩指点,一身修为深不可测,且长居于大军之中,若要杀之,实在难若登天,否则他早已死在汉廷派出的刺客手中,何至于三边战火不断。
吕布虎目一亮,已知珞伽之意,“既是迎殡,自然不比行军打仗,所带人马绝不会太多,确是动手的好时机。”
“一定要抢在檀石槐与贺兰瀚海、慕容长河等人会合之前。”
珞伽思虑极细,不忘提醒吕布,“届时,檀石槐身边或许还有鲜卑各部大人相随,虽无绝顶强者,却也不乏入流高手,切不可与之缠斗。只是,最大的变数,还在沧月。”
“沧月?”听到这个名字,吕布脑中浮现出一具惹火至极的娇躯,忍不住嘿然一笑道,“沙场交锋,她的本事还不足以带来威胁。”
吕布言下暗藏深意,在别的战场之上,沧月倒是颇具威胁,对此他早已有所领教。只是这般风流之意,自不能对胞妹明言,否则吕布敢担保会被珞伽追杀,不死不休。
珞伽的身材样貌,本是世间罕见,虽不如沧月那般惹火勾魂,却自有惊心动魄之处。身为胞兄,吕布对珞伽不乏怜爱之意,却并无任何男女之情,如此看来,他吕奉先倒也并非甚么奇怪的兄长呢!
“我曾与沧月交手数次,虽然每次均能胜出,但我察觉她的实力似有隐藏。”珞伽自然听不出吕布弦外之意,黛眉一蹙道,“若事不可为,千万不要恋战,大可另觅良机。”
机会总会再有,性命却只有一条。两人在世间的亲人,如今只剩下彼此,关切之情虽未明言,却已表露无遗。
“为兄省得!”吕布神色肃然,郑重道,“若非迫不得已,你千万不可出手,以免连累月氏族人。”
他自幼失母,幸得乃真尔多照顾,对泸水月氏颇有几分感情。
“我自有办法。”珞伽螓首轻点,蓦地向崖后山石跃去,娇喝道,“何人在此偷听,还不出来受死!”
“且慢动手!”吕布似未想到珞伽突然动手,急忙赶去阻止。
山石后传出一声女子娇呼,却并无打斗之声。
“原来是你!”珞伽讶然道。她已认出眼前之人,正是昨日在瑶池之畔,与吕布站在一起的女子。
吕布来到两人之间,向珞伽道:“小花儿,此事交给为兄处理即可,你早些回营,迟了恐惹鲜卑众人生疑。”
以他的武道修为,早已知晓有人尾随自己而来,只是一直未曾拆穿。
珞伽白了吕布一眼,似在鄙视他有了美人忘了亲妹,“此间之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不仅你我大仇难报,万余族人的性命也难以保存。”
“为兄知晓轻重,她叫阎妍,是可信之人。”吕布神色一肃,转而催促道,“你且去吧!”
珞伽仔细打量阎妍一番,不再言语,转身飞掠而去,很快消失无踪。
“你都听到了?”吕布目视阎妍,沉声道。
阎妍低首“嗯”了一声,随即鼓起勇气,抬头道:“小妹愿陪吕大哥北上龙城,从现在起,绝不离开吕大哥视线范围半步,若蒙不弃,此生亦愿长伴吕大哥左右。”
她虽热情爽直,尚不至于如此大胆,此番借着偷听危机,反而豁出一切,把心中念想坦诚道出。
话一出口,颇有几分忐忑,若被吕布拒绝,让她一个黄花少女情何以堪。
吕布缓缓摇了摇头,温声道:“此去龙城不下数千里,沿途道路险阻,龙城兵凶战危,吕某自顾不暇,怕无余力照顾到你。”
阎妍见吕布摇头,本已近乎绝望,听罢吕布此言,却是笑靥如花,欣然道:“吕大哥,你可真是瞧不起小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