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这潭浑水实在太深,主公可还记得四年前征讨黄巾之事?”李儒神色阴冷,缓缓摇首,“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利即可。”
“当年某以厚礼托于张让、赵忠两人,方才替下卢植,正欲建功立业。”
一听此言,董卓面色狰狞,目露凶光,“不料竟有人持汝南袁氏信物,令某不得挫动张角主力,后某因此免职下狱,袁氏竟束手旁观!”
那是董卓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若非董白、李儒再以厚礼贿赂张让、赵忠等人,为其多方奔走说情,他未必能够活着走出天牢的大门。
董卓早年得段颎举荐,投到司徒袁隗门下,背靠大树,是以仕途一帆风顺,并通过袁隗远亲、中常侍袁赦,与董太后攀上亲属关系,在朝堂内外,更加如鱼得水。但此事之后,在董卓心中,与袁阀的香火之情渐淡。
“在关东门阀眼中,我等出身边地,自是化外之民,已有段纪明之事在前。”李儒冷笑一声,目光更见冰寒,“主公无须在意,值此多事之秋,手握精兵强将方为王道!”
前太尉段颎,字纪明,武威人,乃是西北边地最为杰出的军中统帅,与诸羌作战十数年,终结汉羌百年战争。
到得后来,却因不被关东门阀接纳,不得已投靠中常侍王甫,于光和二年(公元179年~180年)底,被时任司隶校尉的阳球下狱鸩杀。
此事大寒西凉将士之心,多有反投诸羌豪强之举,北宫玉、韩遂麾下,就有不少当年跟随段颎作战的精锐士卒。
董卓闻言颌首,忽地由此想起一事,“那吴郡陆子羽、月氏夜叉瞳领羽林北骑三百,近年来四处作战,却是不容小觑!”
当年,董白回报在诸子门学所见所闻,董卓虽不认同其中理念,却不敢轻视对方的力量,后又得闻和连在两军阵前被一箭射杀之事,震惊之下,对陆翊印象尤为深刻。
“两人一为墨家传人,一为月氏胡女,断难进入关东门阀的势力圈子。”李儒细眉一挑,建言道,“若有机会,主公倒不妨招揽一二。”
在李儒这位魔士看来,这世间的关系,原本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或者敌人,只有永远的利害,而敌人的敌人,常常就是朋友。
对方既然难容于关东门阀,则与董卓这等凉州将领,并非没有合作可能。
这亦是董卓的理念,是以多年以来,两人极为相得。
“小公子曾在碎叶城长驻数月,正是最合适之人。”李儒补充道,“武威段煨,曾在碎叶城多年,亦是不错的人选!”
“可!”董卓素有枭雄之志,深知人才的重要,是以几番招揽吕布,自然不会错过陆翊等人。
关东事务暂且了结,眼前董卓尚有一件要事需要处理,“那新朝宝藏之事,还得劳烦文优!”
此时距离上次长安建章宫寻宝,已过去四年有余,如今“吉祥天”沧月又传来宝藏讯息,这次却在潼关一带。
“那高顺替沧月传来讯息,定于惊蛰之日,在大河风陵渡南岸会合。”李儒似有所思,望向董卓,“此番除了华雄,还请主公调张绣随我一行!”
张绣,武威人,董卓麾下悍将张济侄子,年纪虽然不大,一身修为却是非同小可,作战极其悍勇,不在华雄等人之下,从此次征讨北宫玉、韩遂等人的战争中脱颖而出。
如今董卓领军讨伐西凉叛军,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实难离开,但寻宝一事也极重要,倘若只有华雄相随,李儒却是不大放心。
“呵哈哈呵~!”董卓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仰首大笑,“张佑维少年英豪,正该随文优前去多加历练!”
整顿麾下兵马,打点朝堂上下,俱都需要海量财物,董卓正愁囊中羞涩,新朝宝藏之事,自然不容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