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胜刚从永乐宫过来不久,见张让问起,恭声道,“那史阿中了赵侯调虎离山之计,太后、天子与陈留王,俱在赵侯、段珪掌握之中!”
“此地已非久留之地,你去通知赵侯,速引太后三人过来,挟同省内官属,从复道一起撤往北宫,再作打算!”张让白眉一挑,断然道。
永乐宫、南宫之间的阁道上,中常侍段珪断后,约有十数名内侍簇拥着何太后,缓缓西行。
前方赵忠等人挟着刘辩、刘协兄弟,早已进入南宫。何太后虽然被挟持,却仍不忘保持天家威仪,众人也不敢用强,是以远远落在后方。
“阉贼,安敢挟持太后,还不束手就擒!”阁道下忽地传来一道大喝,有如洪钟大吕,震人心魄。
段珪闻声望去,面色一变,“怎地此人来了!”
楼下那人身材高大,手执长戈,正气凛然,正是尚书卢植。
轰~!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阁道顶部猛地裂开,一道剑气破空而来,浩浩荡荡,沛不可挡。
“史仲陵!”段珪神色大变,功力瞬间运转到极致,抽身急退。
此前史阿消失无踪,赵忠、段珪俱都以为他已退到宫外,不想仍藏身宫内,尾随至此。段珪自知远非史阿敌手,当然不会留下来送死。
剑光爆射,惨呼声中,十余名内侍纷纷倒跌开去,立毙当场。
“太后,得罪了!”史阿轻喝一声。
何后还不曾反应过来,已被史阿一把揽住腰肢,恍若腾云驾雾一般,转眼从阁道落到下方平地之上。
“子干兄,太后就交给你了!”史阿冲卢植一声叮嘱,身形一动,早已跃回数丈高的阁道,转眼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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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朱雀门。
张让、赵忠等人挟持天子、陈留王、省内官属,与门外袁绍、何苗所率大军遥相对峙。
“樊陵、许相已被我与车骑斩杀!”袁绍大义凛然,朗声喝道,“尔等外援已绝,何不束手就擒,或可留得全尸!”
何苗,字叔达,时任车骑将军。
袁绍此言,看似劝降,实则逼迫张让等人死战。
“袁儿居心叵测!”张让功力运转,声音全场可闻,“何车骑,你可知何大将军死时,袁公路竟然率众束手旁观?”
他此言一出,何苗面上顿有疑色。
袁绍见状,沉声道,“车骑不可听信张让挑拨之言!”
“赵忠,可敢与我单独一战?”场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人,正是史阿。
之前他在宫中被赵忠算计,致使何太后等人失陷贼人之手,对方人多势众,史阿并无把握,此时却又不同。
“呃呵呵~!”赵忠眼角一扬,发出一阵不男不女的笑声,“史仲陵,你在京师多年,怎地还会如此天真,有若稚子?”
他言下之意,自是不屑阵前单挑,并非怕了史阿。
就在此时,赵忠忽觉心底一悸,不及提聚真气,腰间已有一股大力袭来,直透肺腑,高挑的身躯被击得飞起,跌下朱雀门楼。
“大胆!”张让一声怒喝,左掌泛起黑红色光芒,拍向尚方监渠穆。
渠穆似乎早有预料,回身一拳击出,土黄色光芒一闪而逝。
轰~!
拳掌相交,劲气澎湃,四周众人立足不稳,纷纷倒跌丈许。
“‘上师’于吉!”张让冷声喝道,显然认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渠穆”嘿然一笑,却不搭话,瞥了下方的史阿一眼,身形微动,转眼掠下宫门,往东方疾驰而去。
史阿听到于吉的名字,当即拔足就追,忽地念及刘辩、刘协兄弟安危,又强行止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