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乃是当世之人对郡太守的尊称,吕布此举,自是先礼后兵。
袁绍出奔之时,尚任司隶校尉,故有袁司隶一说。
“吕都尉,本初偶染风寒,正在关内歇息,怕是不便相见!”眼见吕布言辞客气,桥瑁也乐得配合。
“甚么风寒!”旁边华雄大喝道,“袁儿怕是惊恐不安,连夜出逃了吧!”
“好胆!”关上淳于琼、张郃、高览等人一听,齐声怒目呵斥。
吕布瞪了华雄一眼,吐气扬声道,“既然如此,吕某这就带人返回京师,他日有缘,当与桥府君、袁司隶把酒言欢!”
他话音一落,即令众人后队变作前队,很快撤得一干二净。
月过中天;旋门关往西十里之外,道旁一处密林。
眼见大半夜过去,旋门方向一直毫无动静,李肃叹息道,“文远此计虽妙,可惜桥瑁老奸巨猾,并不上当。”
“此计亦是无奈之举,权且一试!”张辽面上毫无沮丧之色。为将者,不过尽人事,听天命。
哒哒哒~!
远处忽有马蹄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面露喜色。
“是华司马!”张辽眼尖,首先认出来人,急忙迎出密林。
华雄一见张辽、李肃,瓮声道,“桥瑁那厮极为谨慎,眼见我军撤走,依然紧闭关门,重兵布防,毫无破绽可寻!”
“都尉大人呢?”张辽不见吕布,出声问道。
华雄见问,难掩敬佩神色,回答道,“吕都尉让我赶来报信,他自己单骑下河,试图绕过成旋门,继续追击袁绍!”
大河滔滔,若非赤菟那等龙种天马,只怕刚一下水,就被激流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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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河水南岸,桃峪渡。
吼~!
袁绍领三子及颜良、文丑二将,一行六人,堪堪赶到渡口,正在庆幸,忽听身后传来一道龙虎嘶吼。
“吕布!”
众人回头望去,俱都大吃一惊。
旋门为天下雄关,险要无比,有数千精兵把守,又有张郃、高览等将,对方到底是如何追上来的?
“哼~!”吕布马快,很快来到近前,“袁司隶,久违了!”
两人前日还在旋门相见,吕布此言,自是讥讽对方逃得仓皇。
“主公带三位公子先走,某与文丑断后!”颜良见状,急忙横刀上前。
吕布神色一凝,寒声道,“若袁司隶执意要走,休怪吕某箭下无情!”
此时情形与在旋门又有不同,既无高墙阻挡,又无大盾遮掩,若吕布一心要取袁绍性命,场上怕是无人能救。
袁绍心知一旦回到雒阳,轻则囚禁终生,重则死于非命,一时之间,脸色惨白,无计可施。
“嗯哼~!”渡口那边,忽地传来一道熟悉的轻哼。
吕布抬眼望去,就见一名妙龄女子,身着淡黄色汉服,难掩妙曼身姿,仍以黄纱蒙面,款步而来。
来人自然是沧月!
“奉先,久违了呢!”沧月一见吕布,嫣然笑道。
两人最后一次相见,已经是平乐观演武前夕,距今将近一年。
吕布何曾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沧月,一时之间,颇觉难以置信。
沧月见状,不由吃吃笑道,“奴奴已在此地恭候多时,但请奉先放过袁本初,只当今日不曾见过此人!”
汝南袁氏,正是她与南华夫人多年前选中之人,岂会轻易放弃?
吕布对沧月何等情深,她此言一出,自己对袁绍纵有千般不满、万种旧怨,也再难动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袁绍更觉匪夷所思,与颜良、文丑面面相觑,呆立原地。
沧月见状,蓦地娇喝道,“袁本初还不渡河,更待何时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