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袁绍一听,心生好奇。
张成神色自若,微笑道,“诛讨董贼,迎立天子。”
袁绍听罢,越想越妙,不由击掌赞叹。
迎立二字,犹如神来之笔,可以作两种完全不同的理解:恢复天子刘协的帝王权力;重新尊弘农王刘辩为天子。
倘若董卓听闻,必然作第二种理解,但袁绍却不会落下确凿的把柄。
这个难题解决之后,袁绍却又想起一事,问道,“如今尚有数百族人留居京师,大军进击,众人的安危如何确保?”
汝南袁氏明面上的代表虽然是袁绍,但真正在幕后布局的,却是张成口中的于师兄,也就是太平道的“上师”于吉。
二者之间的纠葛极深,因为牵连太大,即使场上只有袁绍、张成两人,双方交谈之间,也并未直接挑明。
但袁绍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是想知道于吉的态度和谋划。
“此事于师兄早有决断。”张成笑容不减,悠然道,“本初既然举大义、谋鹿鼎,当知取舍!董卓为袁氏故吏,倘若危及旧主家人,必然大失人心!”
他言下之意,显然在于吉心中,数百袁氏族人,包括司空袁逢,都不过是谋取天下的棋子,必要的时候,均可牺牲。
袁绍虽然自幼过继,但袁逢到底是他的生父,听了张成这番话,一时之间,情绪难明,陷入沉思。
张成笑而不语,自古帝王无情,眼前这一关,不过是袁绍在这条路上的必然遭遇的考验而已。
如何取舍,全在袁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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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郡,泌水县。
十数日前,陆翊受河内太守王匡托付,以羽林北骑校尉的身份,率五百羽林儿郎、千余郡兵,进驻泌水,以抵御东来的白波军。
在行军途中,恰好遇到从河东归来的史阿。
此时,大帐之中,除陆翊、珞伽、史阿、曹纯外,还有太守王匡远亲、郡兵军司马王扶在场。
“白波贼的大首领,确实唤作郭太,但此人的样貌,与吕布所述完全不同。”史阿正说起此行的收获,“至于武道修为,更是相差甚远。”
显然,在风陵渡口出现的郭太,乃是冒名顶替,难怪在野店外大开杀戒的时候,连白波军也不放过。
“当日太平道的人物,尚有黑山军张燕。”珞伽曾听吕布详述寻宝经过,自然想起张燕来,“那假郭太的身份,或许她能知晓一二。”
张燕?陆翊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想起漠北、幽州的见闻来,此人在太平道中的地位不低,或许真能掌握有用的线索。
但眼下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陆翊转而问道,“如今白波贼的军情如何?”
“白波贼号称十万之众,实际上多为妇孺伤残者,青壮精锐不过万余,且大多为步卒。”史阿显然作过全面的了解,“除郭太外,另有杨奉、韩暹等首领。”
“对方不留在白波谷,到河内来做甚么?”珞伽问道。
白波谷位于河东、西河、上党交界之处,白波军曾攻破西河、太原等郡,如今并州兵力空虚,对其并无威胁才对。
陆翊沉吟道,“并州人口稀少,白波贼以劫掠为生,只怕已经劫无可掠。”
他虽然有所猜测,还是把目光投向史阿,露出询问之色。
“他们此番东来,全因董卓大军之故。”史阿解说道,“数月前,白波贼联合南匈奴于夫罗部祸乱河东,董卓派中郎将牛辅带兵讨伐。”
“后来于夫罗置身事外,白波贼独木难支。”他略一停顿,猜测道,“如今东来,或许有北上黑山投靠张燕之意?”
“白波贼前来,无论是劫掠,还是借道,只怕都难免一战。”陆翊沉声道,“对方拥兵过万,正面对阵并不可取,只可出奇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