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看这边没有人烟,就过来试试,想要找一些吃的、穿的。”王二丫眼中满是惧色,“山里好冷,又有猛兽,俺实在不敢呆下去啦”
如今的雒阳城中,哪里还有甚么果腹、御寒之物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陆翊叹息道,“关东士族大多满口公忠孝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济世救民的模样,却何曾真正听过天下百姓的心声”
如今在颍川一带争战厮杀的,正是公孙越、周昂,两人全都身出名门,而在背后推动此事的袁氏兄弟,更是来自关东士族之首的汝南袁氏。
这群人对民智、民生、民利毫无兴趣,却热衷于声望、权力、地盘的争夺。倘若孔夫子泉下有知,又该如何看待这班鱼目混珠、名不副实之徒
像刘虞、刘洪、卢植、盖勋那等人物,反而只是极少数。
“二丫,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珞伽亲切道。
“阿弥陀佛”支娄迦谶看得欣然颌首,“善哉善哉”
几乎同一时间,孟津渡口。
如今董卓西迁、袁绍东去、孙坚南下,昔日的京师八关,几乎都已荒废,北邙山脚的孟津港也不例外。
夜色之中,一艘帆船离开北岸,往大河南岸悠然驶去,上面大约有数十来人,为首的一名蒙面女子,正是沧月。
在沧月身旁,司马貂、杜玉蝉、秦谊三人,全都在场。
“少主,我等前去长安,何必多此一举,乘船南下”司马貂问道。
自河内前往关中,最直接的路线,是一路往西直行,至风陵渡过河南下,再继续西行;而河南通往关中的道路,因为战火,早被董卓军把守隔绝。
“任性,可是女人的天性呢”沧月吃吃一笑,转而问道,“莫非我要去哪里,还需小貂你先同意不成”
“小貂不敢”司马貂急忙道。她跟随沧月前后已有十余年,但正因如此,反而不敢放肆,再非当年的无知无畏。
这些年来,沧月公羊阁少主的身份,司马貂、杜玉蝉已经知晓,而公羊阁与太平道、汝南袁氏的关系,两人也都略知一二,心中敬畏日深。
秦谊与杜玉蝉对此恍若未闻,手牵手倚偎在一起,神态极为亲密,似在观赏夜空残月、大河奔流。
杜玉蝉被沧月收留之前,在河东故乡曾有一位恋人,这些年表面上放浪形骸,实际并未忘怀旧爱。此事,不仅司马貂知道,沧月也有察觉。
在司马貂看来,沧月让杜玉蝉嫁给秦谊之举,有些莫名其妙。她曾一度将杜玉蝉视为情敌,但见她如今另托他人,又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嗯哼”沧月注意到了司马貂的视线,轻哼道,“羡慕吧此去长安,你与高顺的婚事,就趁机办了吧”
当年高顺对杜玉蝉有意,而司马貂又对高顺心仪。沧月深悉人性,岂会视而不见她让秦谊娶了杜玉蝉,却让司马貂嫁给高顺,不知用意如何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沧月刚轻轻敲打了司马貂一下,转眼又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手段越发神秘难测。
“少主如此恩典,小貂可算得偿所愿了”杜玉蝉在旁边娇声笑道,媚态横飞,显然对这边的情形早有察觉。
“多谢少主”司马貂有些茫然,得杜玉蝉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沧月见状,双眸含笑,不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