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刚过,陆翊、珞伽就接到邀请,联袂赶往张燕府上。
“张将军,事到如今,只怕要改口称你一声嫂子喽!”陆翊在张燕隆起的小腹上一扫而过,忍不住取笑道。
珞伽上前拉住张燕的手,问道,“看起来得有五六个月了?”
“听医师说,已经五个月了。”张燕毫不忸怩,转而对陆翊道,“山长那位师兄习惯自由,我又岂能束缚于他?这孩子生下来,随我姓氏即可!”
去年四月,韩龙来到黑山,酒醉之后歇在张燕房中,两人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算起来这孩子差不多在八月怀上,正是韩龙离开之前不久。
韩龙步入炼神多年,真气早返先天。在短短数月之间,张燕能够怀上孩子,看来期间两人没少努力。
“韩二哥往来奔波,为的是师门旧怨。”陆翊略带歉意道,“倘若这事一了,或许能够常伴张将军左右。”
“山长向来坦率,又何必如此安慰我呢?”张燕微笑道,“若是他真的变了一个人,恐怕反难让我心动。喜欢一个人,未必就要把他留在身边!”
被一个人爱,往往拥有力量;而爱一个人,常常获得勇气。
张燕这番言行,很是让陆翊、珞伽动容,两人目露赞赏,不再多言。
“看来为兄来得迟了!”话音刚落,史阿踏步走进门来。
“这次请三位前来,是有要事通报。”张燕见人员来齐,当即进入正题,“杜长从广宗传来消息,公孙瓒在界桥大败,白马义从损失过半,严纲战死!”
“怎会如此?!”
陆翊一听,三人全都神色震惊。
最近数月以来,公孙瓒兵锋所指,沿途郡县大多望风而降。袁绍极为恐惧,甚至主动将渤海太守印绶让给公孙范,以向公孙瓒示好,希望结盟。
公孙瓒屡战屡胜,先后占据冀州、青州、兖州各有一部,任命麾下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风头一时无二。
在陆翊、珞伽前去关中期间,公孙瓒同意与黑山军结盟,张燕留方悦、杜长在公孙瓒军中相助,这才过去不到三个月时间,形势忽然急转直下。
“据信使所言,公孙瓒初战轻敌,白马义从被麴义伏下的弩兵大败。”张燕叹息道,“公孙瓒退到界桥,收兵再战,又被麴义所部正面击破!”
“麴义?”陆翊、珞伽听得一愣。两人听过这个名字,却并不熟悉。
史阿见状,开口道,“此人曾随故太尉段颎在西凉作战,晓习羌斗,麾下练有千余精锐,号称先登锐士。”
先秦之时,天下兵马,若论精锐,步战莫过于魏国武卒,骑战则是赵国胡刀骑士、齐国技击骑士并称。
后来,秦国锐士横空出世,上马能敌赵胡刀,下马能斩魏武卒。荀子曾有言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先登者,先于众人而登,常指军中先锋。麴义所部,能冠以先登锐士的称号,若非狂妄自大,必然战力惊人。
“嘿~!”陆翊听罢,神色莫名道,“若有机会,我倒想与之一战!”
当年陆翊率部前往管子城相助,公孙瓒见羽林北骑骁勇,这才组建了白马义从。如今麴义连续两次击破白马义从,自然激起了陆翊的好胜之心。
这番话刚一出口,陆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麴义如今在袁绍麾下,因为公羊阁的缘故,他这个愿望,未必能够实现。
“于老四佯攻东郡后,本该退回朝歌。”张燕接着提起南部战事,“不想白绕、眭固被壶寿收买,与于夫罗联手进攻东武阳,结果被曹操击败。”
不等陆翊说话,张燕面露愧色道,“怪我一时失察,险些让两人坏了大事,幸亏曹孟德心存疑虑,派人前来确认。”
黑山军成分复杂,平时还好,一旦外出作战,约束起来相当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