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儿,外伤,就像被大黄蜂叮了一口。那虫子的箭头上有毒,你还不要紧,若是竹竿和方块儿被射中了,麻烦可不小。”
“什么虫子?”
“蜮,含沙,一种大虫子,藏在水里偷偷向人背后吹射毒箭。燎人的武器以弩为主,最厉害的就是含沙的竹丝箭头。”老者摇摇头,“再普通的迷药对行者来说也是剧毒。加速的晶元活动会破坏神经中枢。燎人张狂起来了,敢动用这种禁制毒箭。”
和石榴说的蜂毒差不多,脑子里乱糟糟的,不会也是什么加速了吧。
她说:“瀑布那里就是个圈套。”
“奇怪的圈套。上一次大规模的河水改道伴随着一个大事件,那是个灾难。不知道谁指挥的这次行动,燎人调动不了灰墟的射工。”
“那些牛角兵?”
“除了机弩和惹人烦恼的蠢笨,他们别无大患。”
“嗯,猫头鹰就能打败他们。”
“羽士们可没什么战术眼光,一条奔腾的河流,把它的河岸拆掉,当然是泥沙俱下。你刚到Zera,用于洗尘的水未免有点儿凉。”
还好,还好,“他们为什么攻击我们?好像不是针对我。”
“黥面人应该不知道你是谁,所以含沙才会攻击你。竹丝箭毒针对行者才算是危险的武器,对普通人只起到致幻剂的作用。你刚到Zera,没接受过晶元控制的训练,那种毒对你没多大作用。”
“我是挡在同伴身后才中箭的。”
“是吗?你很勇敢。”
老者微笑,接着说:“确实不是冲你来的。如果是,有一百种更有效的方案,犯不着兴师动众改变河道,那极其愚蠢。射工盾牌也是第一次露面,他们的对手会提高警惕。如果我是他们的统帅,肯定会对这个单元的鲁莽大发雷霆。”
“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人,是‘死士’。看来你听过这个称呼。”
“嗯。那个莫魁提到了金刚多吉和一个‘失心疯的’。”
老者皱起眉头,“多吉?多吉应该陪着联盟的麦鸠利师傅,当时应该已经到了绿地冰原。他们竟是为了这个。看起来联盟至少有一半秘密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沉默了片刻,从袖口里递过来一支牙签小箭。
“你看,这就是丝箭。和含沙相比,赤甲蜂的毒要轻得多,而且一个暗一个明,还是暗箭难防。你救了你的朋友。”
朋友?她还说不准这个说法是否确切。
她问:“这儿怎么听不到波涛声?”
“安全屋嘛,当然要与世隔绝。我们在一座山的肚子里。”
“哦。我睡了多久?”
“才一个晚上加一个半天。”
才?这里一寸光阴一寸草!那箭头肯定不是激活神经元的毒药,是镇静剂、安眠药吧。
“沉住气,你得在这里待一阵子。这两天的头条新闻就是你,只能是你,小香巴拉选择的云渊之子,居然被联盟弄丢了。”
“不算……弄丢了……”
狄小七想想也是,这回石榴麻烦可大了。
老者微笑着说:“你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无人区,他们都以为你应该落在雪峰附近。那里有处晶霖落点。伯克利的安排很不错,但细节上问题不少,估计是麦鸠利师傅出行之后,爵士的官僚气占了上风。否则,你不该在无人区遭到攻击。这下子好了,他们全都热闹起来了。”
“他们?”
“行者,黥面人和死士,灰墟,绿营,这些人都在找你。等他们消停消停,我正好趁这段时间为你的再次出现铺铺路。不急,在Zera你有的是时间。”
不太适应,起先还觉得欢迎不够隆重呢。我是来Zera旅游的,怎么感觉像是在避难?
狄小七呆了地球三秒,问:“行者那边……”
“放心。等他们知道你在我这儿,那一百个心就嘭地落肚子里了。”
“嗯,”这说法不错,老先生挺有趣,“我该怎么称呼您?”
“哦,忘了介绍。我就是珀迟曼,你的接引使者,想推也推不掉喽。”老者微笑着说,“好了。你歇会儿,愿意的话就随便逛逛。时间还早,晚上我们一起夜宵,到时候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