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精神异常者,不就是陷入了自己乃是正常人的梦境才没有破绽的吗?他们只生活在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之中,而我闯入了她那毫无波澜的生活,所以名为两仪式的少女开始对自己的存在方式感到了困惑】
【无论是那次的冰淇淋还是这次的想杀自己,都是这种冲突下的产物呢。】
【照顾了两仪式那么多年的生活起居,分得清楚分离性身份障碍和复合个别人格,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小姐很异常?简直笑死人了~】
【至于我?】
【我可是正常人……?】
……
“砚木,你在骗我!”
睁开了眼的岩里丁彦凝视着砚木秋隆,他的目光有些刺眼。
“哈哈~你是在担心两仪家的小姐嫁不出去吗?如果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看法,那不就是彻底承认两仪小姐是个异常者了吗?不过,我对那种东西才不在乎呢~”
明明只有不到一千步的竹路,此刻,却是如此的遥远。
“不在乎么?”
砚木秋隆似乎陷入了回忆,他停下了脚步,面朝着南方,那里正是道场的位置。
“两仪家是个古老的豪门,它们掌握着某些从古流传的技术……您的承受能力确实另在下佩服……如果是岩里先生的话,小姐也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吧~”
哗啦哗啦————
喧嚣的风让岩里丁彦眯起了眼睛,他站在砚木管家的边上,没有再说什么。
良久。
“鄙人只是一个普通人,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两仪家族宅的生活。当然,在接受了那份异常之后,由于那时年纪尚小,又花了很长时间重新认知外面的世界。”
砚木秋隆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人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多么的沉重。
“所以,岩里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嗯?感觉有点奇怪啊……?”
名为砚木秋隆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说吧,说吧,说吧,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的】岩里丁彦的嘴角扬起了弧度,他直视着砚木管家,面容诚恳,露出了完美的微笑。
“哦?有什么问题吗?砚木管家?难道我很异常?”
“当然不是,鄙人之前就说过了,岩里先生十分的正常,不可能是什么异常者。”
作为一个满分一百,成绩能打到一百二十分的管家,砚木秋隆迅速地否定了岩里丁彦,接着他非常有条理的说出了全部的理由,展现了该男子强大的专业素养。
“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没有人比在下更有发言权了。那一段时间我搜集了岩里先生的所有资料,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观察着岩里先生,这一点您已经知道了。”
【嗯嗯~说吧,我很期待。】
【人永远无法看清自己,就由你来告诉我吧~】
【我可是正常人……?】
“一:没一个人说过您的坏话,对吧?大家都认为您是个温和的人呢。”
【没有深交,不能发展出水平相称的同侪关系】
“二:岩里先生明明那么厉害,比如说钢琴技术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但依然是如此的平和,从不炫耀。”
【缺乏自发地寻找其他人分享快乐喜好或成功的欲望】
“三:上一次,式小姐明明做了那么失礼的事情,岩里先生却忍耐了下来,说的广泛一点您很低调、内敛,遇到那些糟糕的人或事,从不抱怨,积极乐观……大家开心,您也开心、大家悲伤,您也悲伤。”
【缺少交际性和情感性的互惠行为】
“四:岩里先生从来不浪费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在看书学习吧?现在几乎看不到像岩里先生这么用功的人,年轻人都把时间放在了玩耍放纵、谈情说爱上,但是岩里先生就没有。”
你是在讽刺我吗?
【总是处于一种或以上不变、有限的兴趣模式中,强烈程度和兴趣集中的地方都不正常】
“五:岩里先生你的生活十分规律,既不不抽烟,又不喝酒。每天五点钟起床,下午一点半午睡,晚上十点半入眠。睡前一定会喝一杯牛奶,然后拉伸关节三十分钟,上了床之后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还有……每一个被你拒绝的人,你一定会手写一封五百字的回信和一首俳句……非常的坚持。”
【明显执拗地固着于特定而不具功能性的常规或仪式行为】
“六:岩里先生和式小姐都有同一个爱好呢……当然,如果您能不过分关注小姐的脚那就更好了。”
夜游?因为和那个女人有同一个爱好所以也算是理由之一么……真的是无话可说。
还有!我绝不是恋足癖患者!
【重复不变地维持一些自己形成的特殊习惯】
……
【阿斯伯格综合征么……也许还有别的什么?】
“呵呵呵呵呵~”
“你为什么笑啊,岩里先生?”因为莫名的笑声,砚木秋隆停了下来。
“砚木,我被你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男人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
“在下只是事实求是罢了。”
刻板的管家言辞真诚,让人信服。
踏踏踏————
走出这段竹林的岩里丁彦,望向了远方的主屋,他目光悠悠,正思索着什么。
“岩里先生,请和鄙人一起前往主屋吧~午餐过后,代理家主还有事情与您商谈。”
砚木秋隆恭敬地弯下了身子,做出了请的姿势。
“砚木先生,我今天有点事情~看来是不能与两仪先生畅谈一番了。”
“而且,今天两仪先生应该会很忙碌吧,毕竟下午还有家主的交接仪式呢,所以在下……先行告辞了。”
岩里丁彦的样子很苦恼,似乎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急事。
想起了代理家主的警告,砚木秋隆连忙开口:“那就由鄙人送岩里先生回去吧!”
“不用了,你看那边,等会儿我自己离开就可以了~砚木管家,你去忙吧~”
岩里丁彦用手指了指东面,提醒着砚木管家。
砚木秋隆似乎误会了什么,恭顺地离开了。
……
天空有些遥远,冬日有些漫长。
远方的人影渐渐走来,岩里丁彦站在竹海的边缘,独自仰望着苍穹。
【精神异常者沉沦于自己的梦境,存在的本身从一开始就无法适应这个社会,他们不应该存在。不!是无法存在。】
【所幸的是,这种一直在沉睡的家伙,很少有醒来的……】
“呜呜呜————”
离开了竹海的保护,严冬的寒风有些喧嚣、有些肆虐、有些冷酷,吹的正出神的岩里丁彦打了一个哆嗦。
“哈哈哈哈哈~”
清醒过来的他笑的很开心、很灿烂。
“精神异常者?”
【男人?】
“自己早就是了!”
【就算是男人!自己也要迎男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