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
黑桐干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八月初黑桐鲜花的那个问题太过突然,名为黑桐干也的青年没有时间仔细考虑,其实当时只要多一点时间,某人就不会说出伤害两仪式的言语。
而如今他能肯定!男女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爱,什么都没问题!!!【白纯里绪:干也,我爱你!】
“呵呵……我忍你很久了。”
两仪式站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A4纸,这些资料散落在了地上。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黑桐干也,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被杀意笼罩的黑桐干也,虽然有些胆寒,但再次地点了点头。
唰!
这是怪物一般的速度!
两仪式像是提着一只小鸡,她抓住了黑桐干也的肩膀,把男人按在了竹子上。
“砰”的一声,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
当黑桐干也反应过来时,一把六英寸长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那玩意儿在黑夜中闪着寒光,相信以两仪式的手法,绝对能让某人感受不到痛苦。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声音好似来自九幽。
……
【我……不想……死——】
黑桐干也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妹妹……就像是上次在楼顶面对死亡的那样,名为黑桐干也的存在不想死。
年轻人只觉得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为何要如此草率,为何要如此草率地回答那个问题。
【呵呵。】
因为直到面对的瞬间到来以前……从来没有联想过!从来不会想像,自己不愿思考的糟糕现实!!!
……
黑桐干也不敢吞咽唾沫,准确的是不敢移动分毫。他有幸见过杀猪,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血腥画面。
!!!
当眼前的少女转过了头,面向黑桐干也时,年轻人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抹色彩————
好蓝,好蓝,好蓝,好蓝,好蓝。
周遭很昏暗,黑桐干也就像是被拉入了深渊,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很久很久很久……
“愿意。”
砰!
黑桐干也摔倒在了地上。
【式?】当他抬头看向前方,哪有什么两仪式的身影。
“呼————”
吐出一口闷气,黑桐干也抬头望向星空,他的心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之前的一切犹如幻觉,在那双审判之眼下,某人说出了内心的答案,但似乎两仪式并不满意。
他摇了摇头:“一切已经结束了。”
既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又不是最糟糕的下场,黑桐干也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轻松。
“兄—长——?”
黑桐干也收回了目光,诧异地望向了前方。
“鲜花,你怎么在这里?”
“我?”
脸色煞白,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的黑桐鲜花,拍了拍胸脯。
“我是来找式姐姐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某人并没有听出来。
“式同学,刚刚离开这里。”
黑桐干也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资料。
“哦哦哦,那不用找她了。”黑桐鲜花捡起了地上的纸张,靠近了黑桐干也,“兄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呃~你在胡说什么?”
黑桐干也哭笑不得,对于这个妹妹他有些无语。
“呸!打起精神!我们一定要完成岩里师傅的托付!别再开小差了,兄长!”
“是~~~”
……
“根据侦探守则,我们是绝不能泄漏秘密的!”
“是~~~~~~~~~”
◇
“比起其他任何事,自己都是最重要的,即使欺骗人也得要守护的,就是自己的这条命————”
“嗯!这大概是最纯粹的真实,是不虚假、不带有修饰,最真实的本性。如果会认为那是丑陋的,一定是因为自己软弱的缘故。”
短发少女缩地成寸,潇洒地奔走在郊区。她浅蓝色的袖幅无规律地摆动着,而古朴的木屐则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可以看出两仪式的心情很不错,并没有受到刚刚“那段插曲”的影响。
【眼睛……】眼睛变蓝是她新发现的一个能力,现在只能做到震慑别人,就像是刚刚对黑桐兄妹那样的普通人使用,他们连行动的能力都会丧失。
噼里啪啦……
超越常人的听力,让少女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鞭炮么?”
这些天是霓虹的盂兰盆节,两仪家过得比较清淡,不像外界那么热闹。
毕竟!祭祀祖先这种事情,是比较私人的、是比较严肃的。
【祖父……】
两仪式想起了六岁时的事情,想起了祖父最后的遗言。
……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是这样吗?
“是的。因为最后会杀死自己,所以我们只拥有杀人一次的权利。”
为了自己?
“正是。人一辈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价值,所以大家才会为了原谅那些无法走到尽头的人生,用尊重的态度去看待死亡,因为生命等价,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不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那么,爷爷呢?
“爷爷已经不行了,我已经杀了好多人。我因为承受杀害他们的死亡,所以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死亡了。爷爷的死,会在没有任何人承受的情况下,前往空虚的地方,那可是件非常寂寞的事。”
只能杀一次吗?
“嗯,能杀人的次数只有一次,在那之后就不带任何意义了。仅仅只有一次的死相当重要。如果你杀害了他人而用掉自己的死,将永远没办法杀死自己,也无法作为一个人而死去。”
……爷爷你很痛苦吗?
“嗯,我已经走到尽头了。再见了,SHIKI。如果你能迎接一个平稳的死就好了。”
……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寂寞的表情死去呢?
喂,爷爷————
……
【祖父……】
“盂兰盆节到了~来了来了来了~”
两仪式哼唱着三浦半岛的古老民谣,在蜿蜒崎岖、林海茫茫的郊区如履平地。
“八月啊~八月啊~漫无止境的八月啊~”
奔跑,奔跑,奔跑。
像往常那样,两仪式独自夜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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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一楼。
“我要杀了你。”
【这女人彻底疯了。】
岩里丁彦捧起了手里的书,学习着苏美尔的楔形文字,不再搭理某个神经病。
盯————
男人无动于衷,莫得感情。
盯————
【两仪式就是一条咸鱼!自己可不能陪她堕落。】
……
盯————
砰!
岩里丁彦合上了手里的书,扔在了桌子上。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有这么无聊吗?就像我之前说的,无聊就去外面跑!”他的视线移到了桌上的那团废纸,“真不知道你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
两仪式低下了头,似乎在回忆。
良久。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面对某人的中二发言,岩里丁彦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玩真的?】
两仪式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岩里丁彦叹了一口气,决定稍稍搭理一下这个疯子。
“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哒—哒—哒——
敲着桌子,岩里丁彦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确实,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
眼前的男人似乎有所感叹,但两仪式感觉————两人并没有处在同一频道。
【他……是怎么理解的?】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不愿意。”
!!!
【竟然……竟然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
两仪式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