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王德发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村里去县里这条道他开了二十多年,路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座桥,他们这是走到哪来了?
“要死了啊你!”一头磕上玻璃的杜金花破口大骂,任谁睡得正香被这么弄醒都要生气。
中间的金刀,徐艳夫妻相也不好过,整张脸直接撞向前排靠椅,一下子眼泪鼻涕就一起出来了!
“叔,你干啥了?”金刀捂着鼻子痛苦的说道,“有你这么开车的吗?我鼻子都给你撞塌了!”
“刀子,你看看,这是啥地方?”王德发双手紧紧扒着方向盘,试图从旁人口中听出自己所期望的答案。
“这是什么鬼地方?”金刀还没开口,徐艳就捂着红肿的额头开始抱怨,“咱们这地界连河都没有,哪来的这么宽一座桥!”
“桥?”金刀这才诧异的看向外面,可不就是在一座桥上嘛!
“这是怎么回事,六叔,狗子,豹子,快醒醒别睡了!出事了!”金刀惊慌失措下伸手去推后面一动不动还在睡觉的三人。
这一推,就真的出事了,一个人歪倒,三个人就齐齐倒下,脖子上的脑袋滴溜溜都掉了下来,切口处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凝固了,一看就已经是死了很久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徐艳疯了一样叫喊着,也是她倒霉,后座本来就窄,左边尸体歪了,挤的右边的脑袋直接往前排滚去,好死不死落到了她腿上,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双眼紧闭的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安详。
“死人了!死人了啊!”金刀唾沫口水飞溅,动作快速的拉开车门跑了出去,根本没去管旁边已经崩溃嚎哭的徐艳。
王德发和杜金花也已经打开车门跑出来,瘫坐在一旁瑟瑟发抖,浓密的雾气打湿了杜金花的短发,发丝凌乱的贴在脑门上,看着可笑极了。
徐艳哭喊了半天,发现根本没人看她一眼,咬咬牙,用手把腿上的人头拍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车门,侧身从车上滚了下去!
这时的金刀终于响起来自己老婆,一步一打弯的挪过去拉住徐艳的两个胳膊,硬生生拖着到了车前面!
“叔,现在怎么办?”金刀哭丧着脸看着王德发,“六叔他们咋回事啊?一路上没看他们有啥不对的啊,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啊?”
金刀这么一说,杜金花想起来了,一把揪住王德发的胳膊,“老王,你记不记得当时他们要上车的时候,我不是碰了一下狗子嘛,那手凉的就和冰块一样,当时我还和你说这么热的天,为啥要穿那么多衣服,看着神神叨叨,怪不正常的!”
王德发这才响起三人当时的异常,那会儿忙着离开的他根本没有发现,六哥从头到尾连话都没说过,“他们三个是不是一早就已经没了?”
“所以我们和三具尸体一起上路还呆在一个车厢里这么久,”金刀急急巴巴的说道,“他们上车就是要带我们来这里吧!这里到底是哪里?梁荣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四人在桥上呆了很久,直到下雨了才不得不向前走去,打死他们都不会再上车避雨!
过了桥,是一片浓密的树林,几人互相搀扶着走了一会,就看到了远处透过浓雾的灯光。
依稀可见一座小屋的模样,四人连忙加快步伐朝着小屋走去。
这雨水不知怎么回事,落在身上透心凉,就和冰雪一样,徐艳穿了一身过膝蓝底连衣裙,现在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上都是紫红色斑痕,那都是雨水留下的伤害。
“当当当!有人吗?”金刀快步跑过去,猛烈的拍着木门,“有人吗里面?快来救救我们!”
木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但是里面的人却是惨笑着看向门外的人,“村长,你们也来了啊!”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的王德发突然推开他看向屋里,“怎么会这样?”他绝望的问道。
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却是满满当当一屋子人,都是在他们之后乘着班车离开的那些村民。
“不知道,路上走着走着就睡过去了,醒来就已经在这里,车子司机,行李都消失了!”开门的人是村里李家的二小子,李明,也是屋里现在唯一一个青壮年。
“之前大家伙一起出去想找路回家,但是路没找着,人却没了好几个,之后就再也不敢出去了,”李明扒拉着地上的火堆,“二伯母说,这外面的林子吃人!”
“我们一车七个,现在也就剩四个了,”金刀烤着火哆嗦,“六叔,豹子,狗子全死了,头全被砍了!”
李明抬眼看了一眼金刀,淡淡的说道“我们一车三十五个人,出去一趟没了十三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
“被吃啦!”痴呆的朱二嫂插嘴道,“我都看见啦,那树枝嗖的一下就把大哥给卷走啦,可快可快了,大娘就在旁边都不知道!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