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要什么,金子还是银子?”
这话是君琛问的,对于黄白之物,他心里向来没数,只记得府中私库里好像有很多。
戚长容摇头,看着君琛的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嫌弃。
她有那么俗吗?
堂堂东宫太子,缺什么也不会缺金银。
“那殿下想要什么?”
“孤记得君家曾经连连攻破各个城池,从中搜刮了不少好物件,除了充入国库的那些,想必君家多少也留了些,孤想要一套茶具。”
当初那套被她顺手送给王哲彦,至今没找到替换的。
能入君家库房的东西,当然是好东西,就算比不上国库的也差不了多少。
君琛瞥了戚长容一眼,倒也没拒绝:“殿下眼光挺好。”
看上他府里的东西,眼光能不好吗?
戚长容眼睛一亮,知道有戏,清咳一声:“延迟婚期的事交给孤,孤的茶具交给将军,希望到时候咱们都别失望。”
事情就这样简单的决定了。
周世仁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当今的太子殿下,用一套茶具就能简单收买吗?
他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招。
一阵微风吹来,湖面上波澜四起,一艘小船朝着他们的方向缓缓划了过来。
而坐在船上的人,正是赵理之女赵月秋。
君琛抬头望去,视线在落到戚长容身上,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阴沉:“是你告诉她的?”
巧合这种东西,君琛从不相信,世上没那么多巧合,大多数的巧合都是有意为之。
他会找戚长容议事,只有周世仁一人知道。
周世仁愣怔道:“赵姑娘随口一问,我也就随口一答,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跟过来。”
再多的疑问都没用了。
小舟已泛至眼前,一身着绿色衣裳的丫鬟先行跳了下来,而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赵月秋行至他们眼前。
几秒钟过后,赵月秋将手放至腰间,优雅的福身行礼,声音清理的朝戚长容道:“月秋见过太子殿下。”
至于她身旁的丫鬟,早已有眼色的退到一旁,身为奴才,她连直视戚长容容颜的资格都没有。
戚长容有些吃惊,坦然的退后一步,从善如流虚扶一把:“赵姑娘免礼。”
君琛的表情臭臭的:“你怎么来了?”
赵月秋轻笑:“偶然罢了,我本与丫鬟在沿湖外,见亭中身影有些眼熟,便过来瞧了瞧。”
刚才周世仁与君琛的对话戚长容并未听见,闻言信了一半。
她还记得因为赵月秋,君琛防自己就像防贼似的,为了不加深误会,她极有眼色的往旁边移了一步,与赵月秋之间保持安全距离。
如此一来,总能让君琛脑袋里的想法止住吧?
反正这辈子,她就没想过要娶太子妃的事。
让人误会了反而不美。
赵月秋是个聪明的姑娘,见戚长容往后退,心里明白她是在与自己保持距离,眼眸黯淡,心里的高兴也淡了几分。
君琛的表情更臭,在场中,唯有他一人将赵月秋的心思猜到了两分:“人你也看了,现在可以走了吧?一个大姑娘怎能独自在外行走,还不快快回府,免得舅舅担忧。”
君琛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一旦涉及到这唯一的表妹,他总会比平时多说几句。
也怪自己那个舅舅太过迂腐,整日便像书呆子一样,无事便待于书房,恨不得尝尽天下书籍,又哪里懂得那些女儿心思?
周世仁看懂了些许苗头,又察觉赵月秋的目光时不时往戚长容那边看去,就连君琛这个做表哥的,也只能偶尔得她几白眼。
看戚长容时虽只是轻描淡写的几个眼神,可仍旧让他心里升起警惕之心。
感觉不太妙。
君琛的表妹莫不是少女怀春,而怀春的对象是东宫太子吧!
赵月秋仿佛没听见君琛赶人的话,对戚长容问道:“自那日一别,我已许久没有见到十三公主,她在宫里还好吗?陛下可否有责罚于她?”
那日,就是戚孜环与戚自若同时落水的那一日。
戚长容微微一怔,淡然道:“劳烦赵姑娘费心,十三现在不错。那事本就与她无多大关系,父皇最为明察秋毫,又怎会惩罚无关人员。”
她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还有几分刻意的避嫌。
然而就算这样,君琛的脸色仍旧止不住的沉了下去。
想着,戚长容自石凳坐下。
后面几人也依次落座。
啰嗦的时候,周世仁与君琛故意挡在她们中间,这样反倒还便宜了赵月秋,她只要掀开眼皮,便能将对面人的神情尽收入眼底,越看心中越满意。
“这样我就放心了,当时事发突然,也怪我没有跟在十三公主身边,才闹出了那种事情。”赵月秋蹙眉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