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月秋,掌柜异常恭谨。
掌柜此来,也并不只是为了上菜。
“姑娘,家主派人送信前来,说是再过三天,就到昙城了,让您在此等上一等,家主说有话想与您说。”
赵月秋垂下眼睑,淡然自若将惟帽从两边分开,挂在两旁的软钩上固定,抬眸看向掌柜。
一时间,清丽的双眸,以及眸中渐显凌厉的目光,让掌柜的不敢直视,下意识垂下眼皮,默然不语。
这时,赵月秋略显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是你告诉师父的?”
此话一出,掌柜的只觉危险,连忙绷紧了面皮,斟酌着回道:“姑娘的身份实在不一般,您独自外出,想必上京的人都很担忧,我不敢擅自瞒下这般重大的消息。”
眼前蟹黄包冒着腾腾热气,诱人的香气窜入鼻腔,半响,赵月秋‘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得此一言,掌柜的如临大赦,行礼之后,连忙退下,很是松了口气。
眼前的这位,不只是钱家的小半个主人,而且身上的气息日渐凌厉,让人颇为心惊胆战。
见到钱氏分号酒楼掌柜如此谨慎小心的模样,大堂内的客人们心中更是惊讶,对赵月秋的来历已有了几分猜测。
毕竟,能让钱氏低头的人,身份必然不俗。
这酒楼掌柜虽不能代表整个钱氏,可却也能代表许多东西了,一时间,议论声反倒被压了下去。
面对外界的变化,赵月秋不为所动,垂眸悄无声息的用起早膳。
一举一动间,皆是不俗。
两刻钟后,侍女来到赵月秋身边:“姑娘,咱们来昙城也有半个月时间了,今儿不如出去走一走?”
“无趣。”赵月秋抿了抿唇,放下帷帽:“不去。”
“今儿想必是有趣的。”
侍女眨了眨眼,语气中带了三分兴味:“您还记不记得,君夫人,就是君将军在昙城中娶的。”
此话一出,帷帽下的赵月秋挑了挑眉,倒也真来了几份兴趣:“你找到了表嫂的家中地址?”
“是。”侍女嘻嘻一笑:“姑娘,奴可是很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才能俘获大将军的心。”
赵月秋弯唇一笑:“我也很好奇。”
说来奇怪,作为君琛的表妹,赵月秋却从未见过这位嫂子,实在是她表兄将表嫂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见过这位的人,少之又少。
赵月秋只知晓,是个长相姝丽的女子。
话落,侍女便道:“既然姑娘也好奇,那咱们就去瞧瞧吧?”
“突然前去打扰,很是失礼。”
赵月秋犹豫:“若是表兄知晓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不会。”侍女显然打听了许久,听到这话后立即摇了摇头:“奴已经问过许多人了,这谢府虽地处清静之地,可却也不拒绝外人来访,更别说,您还是将军的表妹了。”
闻言,赵月秋顿了顿,终是松口道:“那便去一去,你且准备些东西,莫要失礼。”
对于君琛之妻谢家姑娘谢昙缘,赵月秋知之甚少,甚至从未派人来打听过这位谢姑娘的身世,也就不知晓,真正的谢昙缘一家,早就在多年前的灾难中逝世。
如今‘谢府’除了谢昙缘以外,再无一个能住事之人。
马车行至巷中,赵月秋终于看见了眼前伫立的谢府家宅。
略为犹豫片刻,赵月秋亲自上前,与门房攀谈。
当瞧见眼前人时,门房很是明显的愣了愣:“您是?”
“我姓赵,是君琛的表妹,此次前来,特替表哥表嫂归家一看。”
话落,门房看着她的目光顿时变了,一边把人往引进府中,一边略有些为难的道:“赵姑娘,咱们这府邸也没个能主事的人,您来做客,只怕要怠慢了。”
“哦?”
“您不知道?”
门房停了停,如实回道:“我家姑娘实在命苦,从小失了双亲,遭逢大难,如今咱们这府中,就只有姑娘一位主子了。”
而如今谢昙缘已然随夫离开昙城,这谢府可以说是无主之府。
赵月秋诧异不已。
显然,她从未听说过这些,毕竟就算她手段再怎么不凡,也绝不会将心思动到君府的头上。
良久,赵月秋微微一叹:“如此说来,倒是我唐突了。”
但,她人已至,总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赵月秋面色如常的留了下来,饮了几杯好茶,在府中各处走了一圈,便出言告辞。
待她走后,那门房的眼神立即变了,抬手唤来一人,两人一番商议,终是决定往上京去往一封密信。
总要让将军知晓,他的表妹在昙城。
……
马车内,侍女颇为愧疚的道:“是奴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