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警察一条一条的向我问罪时,我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只是可怜了孩子跟着我一起受罪。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从来不是,我也不配。
可能这辈子都不配吧………
当傅司年隔着玻璃与我电话时,我仍旧是那幅死僵的表情,无论他说什么,我都无痛无痒,无牵无挂。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偏激的,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能跟她办好离婚手续的………”
他的情绪仍旧很激动,滔滔不绝的说着些什么,可我面无表情,就那么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场无味的表演。
“说够了没有。”
我一字一句,漫不经心把玩着已经被减掉的长发。
呵齐耳的短发。
距离上一次留这个发型,好像还是七年前。
那时才二十岁啊。
转眼,时空匆匆,此去经年。
“依依!你不要这样固执行吗?我已经尽了全力在赎你了,可是辛总发了话………”
不想听,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傅司年说的都是假话,都是假话,他从未真正用心爱过我,从未。
要说爱,也不过是爱这幅食髓知味的ro体吧!
我拿起电话,轻悠悠的撂出一句话:“我自甘堕落,救我就是害我。”
顿了顿,瞧见他落寞神伤的表情,“谢谢傅总的好意,但我真的已经不再需要您的帮助,也从未奢求。你这些年对我许下的诺言,太多太多了,多到我根本数不清,也不想再去回忆。可真正做到过的,有几个?呵,可笑啊。堂堂傅总,说话从来不做数。是,这些年,我花过你很多很多钱,对,也怪我顾蔓依人心不足蛇吞象,得了钱财,还想得您一颗真心。
但是呢,我现在想清楚,想明白了,跟在你身后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自己入戏太深,你未曾探过真心,从未。我也不敢再奢求了,也不敢再呆在您身边了,我彻底退出,彻彻底底离开。就让我风烛残年的后半生,永永远远在这牢里度过吧。”
我低头看一眼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角咧开轻蔑的弧度,“至于这孩子,若它有幸撑过这些牢狱之灾,能从辛家派来照顾我的人手里逃脱一死,那么等它十月落地,傅总若是诚心想要的话就过来取,但我有一点要求,那就是你必须善待他。若是不想要,那你千万,连看都不我们母子一眼。因为我怕,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
眼见着他幽深的眸子里溢出猩红一片,我克制着内心的溃不成军,依旧满脸春风的笑着,像具没心没肺的木偶,“傅总,感恩遇见,感谢陪伴,感谢这些年您赐予的磨难,终是让我顾蔓依脱胎换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狼心狗肺。”
好疼。
真的好疼。
可即使再疼,疼到骨髓里,我也,绝不会再与他重蹈覆辙。
这辈子遇他傅司年,是我命里的死结。
解不开,挣不脱,逃不掉。
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豁出性命,又何妨。
我只求老天爷,往后余
生,别再让我遇见注定没有结果的那个谁,又或者说,就让我这残余的后半生,在这牢里像枯槁一样耗尽吧。
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眼睛却一眨不眨,绝望如死潭的眸底空洞无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