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她,代表她有魅力,代表她长得值得给别人看。
范云琢磨了一下那个少妇的年纪,看上去,她大概比自己和唐若也就是大那么个两三岁吧,但是若说起长相来,哎呀,不要说唐若了,就算是卫明珠也能甩她三条街呀。
人有的时候很可笑的,常常自己以为自己是一颗葱,然后就觉得别人肯定也拿自己当一颗葱,下面白,上面绿,十分可爱。
但是。
别人未必这么想,说不定在别人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棵其貌不扬的狗尾巴草呐。
这个世界上,毕竟葱还是少的,而狗尾巴草,则要比葱多得多得多。
范云的眼睛掠过那个自作多情的小少妇和她那个自作多情的老公,向门外望去。
门外。
一个穿着红色T恤,脚上套着一双拖鞋,挑着两大袋子捡来的矿泉水瓶,浑身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此时正从门口路过,他那手中撑着的半根雨伞,似乎一副随时可以罢工的模样,那个流浪汉看到门口的一个花圃边有一只矿泉水瓶被雨水冲的咕噜来咕噜去,于是一弯腰就把它捡了起来,塞进了前面已经装得鼓鼓的垃圾袋里。
这个流浪汉,倒很敬业。
范云看着,觉得他实在让自己肃然起敬。
隔壁的少妇一皱眉。
她可能不知道。
其实。
她那个眉毛不能随便乱皱,如果她要是经常那么皱眉毛的话,皱来皱去,说不定哪天就把她老公给皱过去了。
大概她是看到了那个流浪汉了,嫌弃那个流浪汉一身的污垢,所以她不光是皱眉,甚至还举起那只看上去尚可的白嫩右手,在自己的鼻孔前面来回挥了挥,似乎想要把那流浪汉生成的一股腌臜之气扇掉。
流浪汉眼皮都没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呵呵。
有人拿自己当一根葱,别人却偏偏将其当一根蒜。
没办法呀,没办法。
喝酒。
喝酒。
范云看了看旁边那几个民工,雨下的那么大,对于这几个民工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因为明天确实是不用干活了,终于可以放开的喝酒,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回去好好地睡上一个懒觉了。
所以。
他们的酒喝得十分愉快。
他们喝的都是白的,都是真家伙,不像范云喝这种马尿。
喝白酒是要见真章的,这个忽悠不了人,说实话,酒量不好的人,简直一口都咽不下去。
白酒可不是啤酒,啤酒,即使你从来没喝过酒,随便应付个一瓶半瓶的应该也没问题。
但是,白家伙可不一样,酒量不行的人,基本上一杯就面红耳赤的上了头,两杯就醉,三杯就要被人抬着走了。
那几个民工,一边喝酒,一边划起了拳。
此时,那几个人看上去一个个喝得脸上红扑扑的,但是,通过他们划拳的动作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喝醉,因为每个人出拳,看上去还十分灵活。
“哥俩好呀……”
“好再好呀……”
“八匹马……”
划拳都是这些套路,虽然因为每个地方的口音不一样,喊出来的话可能会有所差异,但是,套路却是一样的。
无非就是你随机伸几根手指出来,我随机伸几根手指出来,然后看两个人的手指相加之和。
猜对的那一个赢,猜错的那一个输,如果两个人都猜对了,那么就是平局。
接着请继续。
这个东西简单是简单,但是还是要点头脑的,有些人反应快的话就会占优势。
主要是脑子要跟上手,因为,一般情况下,划拳的时候通常手更快,许多人的脑子来不及反应。
甚至。
常常有人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却可笑的大喊:“四季财呀!”
这就是明显的脑子跟不上手速。
这样的人。
绝不在少数。
不信?
真的不信?
那么请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那几个民工喊得不亦乐乎。
可以理解,难得放松一下嘛,对不对?
来饭店是干嘛的?来饭店就是喝酒,吃饭图乐子的,就是要放松。
特别是来这种小店,这种小店,无拘无束,最好了。
如果说,让这些人到那种大城市里的星级餐厅里面,每个人的脖子前面挂着一根白床单,然后左手叉,右手刀,慢条斯理像个大灰狼一样坐在桌子面前切牛排的话,那么,对于这些人来说,哎呀!还真不如让他蹲在大街上去喝一碗面条呢。
范云和唐若一次都没有去过那种时刻要担心自己的行为,不允许自己发出一些大的声响的场合,他不喜欢,唐若也不喜欢,他们两个小年轻的,其实更喜欢无拘无束的那种氛围。
所以说,唐若跟着范云,无论是吃路边摊,还是去吃大排档,对她来说都挺开心的。
她不挑。
范云云又叫了一瓶啤酒。
“老板,再给我来一瓶啤酒,对!漓泉的,十度的那个……对对对玻璃瓶的,帮我打开啊,我这边没有瓶起子,谢谢啊。”
喝就喝个痛快。
范云的酒量见长呀。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喝一小杯白酒或者一瓶啤酒,但是,随着他喝酒次数的增加,慢慢地,范云发现自己能喝两瓶啤酒不醉了,而今天,看样子他如果喝三瓶的话,应该也不会醉。
看来酒量和胆量一样,都是练出来的呀。
是的。
另外。
照顾好每一个前来吃饭的客人,是饭店老板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
那个饭店老板就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漓泉啤酒,“嘭”的一下打开了盖子,递给了范云。
反正。
他闲着也是闲着,好好地服务一下客人是应该的。
现在雨那么大,他这个小店里除了下雨前来的这些客人之外,这会子,也没有其他的客人过来,现在,饭店老板确实应该想方设法地多卖一些酒菜给这些人。
不怕你喝,就怕你不喝,你只要喝老板就有,喝多少都有,饭菜管饱,酒管够。
自古以来,开饭店的从来不怕大肚汉,却怕那种大肚汉吃完了不给钱。
有些给了钱,但是,是另外一种钱——白条。
话说,好多饭店都是被白条拖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