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接着喊道:“橘子多少钱一斤?”
听他这么问。
小贩原本已经绷得笔直,如同一根即将出去的箭的体,又慢慢的松弛了下来,瞬间变成了似乎没有骨头的三道弯,懒汉s型。
不过。
他的体虽然懒了下来,但是他的表却是十分殷勤的。
那个小贩满脸堆笑对范云道:“老板,八毛一斤,你要吗?要不要蹭一点尝尝?我这个橘子很甜的,我跟你说,我这不是贩来的,我这个都是自家产的,没有打那些甜蜜素啊什么的,因为是我自己家里面卖掉了,然后留了一些过年吃的嘛,嗯,留的太多了,所以说我就挑一点出来卖……”
边说。
小贩一边把扁担放在了箩筐上,同时伸手从筐里面拿出了一只橘子,向前走了两步递给范云:“尝尝,你尝尝甜不甜?
先尝后买。”
范云接过小贩递过来的橘子用手劈开,掂起一瓣放进嘴巴里。
甜。
确实很甜。
不光是甜,味道也很正。
范云点了点头:“还行,甜的,那你拿个袋子给我,我买一点。”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剖开的两瓣橘子递给了旁边的小芸,不过,小芸虽然接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吃,转手又递给了梅霖。
小芸将范云递给他的橘子给了梅霖之后,她也走到了小贩的箩筐前,蹲在地上和范云两个人一起选了起来。
说是选,其实吧,也没有什么好选的。
箩筐里面的橘子大小个头颜色都差不多,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哪一只随便剥开放在嘴巴里面吃起来的话都是甜的,绝对能够甜到人的心里面去。
其实水果都是这样子的。
很多水果刚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时候,可能还会略带一点青色,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酸味,但是一旦放上一段时间之后,那点酸味就会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转化为糖分,而变得十分甘甜起来。
感亦如此。
正如此时那这只小贩嘴巴里面,嘚不嘚,嘚不嘚说的那些话:“我这个橘子我跟你说都是在家里面放了一段时间的了,很甜的了,都没有什么酸的,你放心吃,保证你买了这一次,下一次还想买我的。”
下次再说下次的。
范云直接摸了一张10块钱的票子出来递给那个小贩,反正就买这么多钱的。
10块钱能买十好几斤了。
满满的一大袋啊。
在这里橘子这个东西就是便宜,其实也不奇怪,产地嘛,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种的,其实只是说范云没有回家而已,如果说他要是回家的话,不要说这3斤5斤10斤8斤的,就算是让他拿个百八十斤回来都没问题。
家里面有的是。
南方的橘子,就好像是北方的苹果一样。
不。
北方的苹果,即便是农村里,一般况下不可能会家家户户都有种的。
而南方的橘子都不同了,这个东西在南方的农村里,每家每户都有种的,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可以说,你只要想吃,你就可以放开肚皮吃,吃的你自己不想吃,很多人就是因为吃橘子太多了,吃的脸都发黄,得了那种什么黄疸。
范云说句实话就没少吃,范云如果说没什么事的话,他坐在桌子前面一边看书一边吃橘子的话,他可以连着吃它个10几20个。
买好了橘子。
范云摸了几只装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将剩下的那一大袋递到小芸的手里:“呐……小芸,提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走了,我去上班去了。”
小芸“哎”了一声,转进了理发店。
理发店里,梅霖到处朝范云喊了一嗓子:“哥……你中午过不过来吃饭啊?你要是过来吃饭的话,我就去买点菜,我们中午打火锅吃。”
范云摇摇手:“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我不确定呀,算了算了,你们吃吧,我中午可能有事,我中午就不过来了。”
中午就不过来,这几个字刚刚落地。
范云的人影子已经走到了10米开外的桥头那里了。
梅霖又好气又好笑,冲着范云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真是的,火急火燎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呢?”
小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他们还能忙什么呀?我看范云哥啊,上班一天清闲的要命,你看看,他上班时间,都可以跑到我们店里面来剪头发。”
对于她的话,梅霖不至可否。
范云三拐两拐,过了桥头,顺着马路朝老广场方向走了过来,他心里面是这样打算的,就他裤袋里面的这五六只橘子啊,等一下拿给唐若吃好了。
想到这里,范云摸出手机,给唐若发了一个信息:“亲的,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到你们公司楼底下来一趟啊,我这里有几个橘子,现在拿给你。”
唐若很快就回复了他的短信:“嗯,好的,那你就到旁边那个公园等我吧,就在那个大酒壶那里,我马上过来啊。”
得勒。
范云一旦有了行动目标,脚下的步子自然就迈得更大了,就连老老广场移动公司门口花花绿绿的那些广告牌,他也不再关注了。
什么促销。
什么广告。
什么充话费送手机。
这些通通的不要。
就连移动公司门口穿着露大腿的旗袍搞促销的促销小妹硬塞到他手里面的传单,他也提不起半点兴趣,去仔细的研究一下了。
虽然。
他眼睛里的余光在掠过促销小妹白生生的大腿时,还是稍微做了一个短暂的停留,但是,即便那个小妹的大腿白的足以把很多臭男人的魂魄都能够勾走去,却无法耐范云何。
他那才不像旁边的几个中年男人那样,一个个嘴巴里面叼着烟,眼珠子就好像是十几岁的孩童弹的那个玻璃珠一样,似乎已经牢牢的粘在那个促销员小妹的大腿上,抠都抠不下来。
其实也不奇怪。
他还没到那个年龄呢。
现在的范云,还是一只青柿子。
有点生。
有点涩。
不过如果说随着岁月的流失和时间的推移,他的这个涩可能就会渐渐的变成了另外一种色,一种如秋天的田野里面,秋天的山坡上面,高高的悬挂在柿子树枝头的那种黄澄澄的柿子颜色。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
那么他也就从现在这一个清新可人的毛头小伙子,变成了中年油腻的大叔了。
范云转过头,还是极其不愿地接过了促销小妹塞到他手里面的移动公司的传单。
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