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
她虽没学过医术，可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也听夫人讲过老爷年轻时一些行医的经历。
小姐递出来的那张纸上的东西，还有这奇奇怪怪的举动，实在是让青黛不得不多想“小姐，那人不会是...疫..”
“青黛！”昔语棠打断她的话“还不确定。”
这话不能说。
就算徐氏三兄弟不会因为这个惊慌，可若是外面的人知道，难免人心惶惶。
甚至，他们可能连自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青黛见小姐打断自己，就知道猜对了，一瞬间她就有些慌了。
大脑一片空白下，青黛猛地扑在门上用尽全力拍打“小姐！小姐你开门！我不走，你让我进去！”
昔语棠早就将房门落了栓，见青黛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进来又能如何？你会治病吗?可帮得到我？”
青黛拍打的手一顿，两行热泪顺势涌出。
“现在全府上下，就你一个没伤没痛的，你应照顾好他们，而不是让他们在冷风里站着。经晌午一事，明日，来求诊之人不知凡几，现在也只有你能出去帮我应付。你在这里闹什么？”昔语棠接着道。
青黛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她不是在无理取闹。
可哭声就要先抑制不住冲出口，青黛一把捂住嘴巴，没让一声哽咽漏出。
“青黛，你该长大了。”
青黛肩头急速抖动几下，扬起脑袋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道“是。”
转身带着徐家三兄弟走了。
昔语棠听着门外青黛声音沙哑的应了声是后就没了动静，掀起厚厚的门帘，盯着麻纸看了很久。眼眶微湿时，才缓缓开口吐出几不可闻的话“..委屈你了...”
又叹了口气，昔语棠才转身放下门帘。
一回身就看见少年正倚在隔挡的半扇墙上“无需自责，你是为她考虑。”
昔语棠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一记铁拳打在他脸上“你早知道你得的是疫症？”
“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说我是为青黛考虑？”昔语棠完全不信，看向少年的目光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这么明显，只要不傻，都猜得出来吧。”少年理所当然。
事实证明，傻的人还真的存在。
青黛一路上都在留眼泪，自来爱美的她却没有心思擦拭，任冷风吹干，她只是快步在前面带着路。
肖奇见青黛流泪有些于心不忍道“青黛姐姐，要是不擦干的话皮肤会皲裂的。”
青黛不语。
肖奇又道“姐姐也别伤心了。小姐不是真心骂你的，她是不想让你跟着一起涉险。”
青黛看着肖奇感激的笑了笑“我知道的。”
她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小姐的性情她当然知道。
所以她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免得小姐担心自责。
那为什么会哭呢？应该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吧。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